南风知我意
第二次便是现在了。
想不到同在林玄泉麾下,在同一军营的两人关系竟如此之差。就这样林玄泉还敢不在东大营坐镇,只身离开?
话说,林玄泉究竟去了何处?
段书锦越想越不安,不觉中便咬紧了唇,手也下意识搅起衣角。
萧韫察觉到不对劲,低声问他:“怎么了?”
“萧大哥。”段书锦哑声开口,似是难为情,又像是真的害怕,“明天看完他们操练兵马,我们就离开吧。我真的,一点不想待在这。”
最后一句话,段书锦压低了声音,已是在示弱。
萧韫当即便心软了,把逼段书锦强硬起来,不怕林玄泉的事抛到一边,答应了下来。
翌日,段书锦便将想要看东大营操练的事告知薛尘霜和赵渠。他本以为会被冷嘲热讽一番,却不料薛尘霜淡淡看了旁边的赵渠一眼,随口答应下来:“段大人到东大营一趟,看我们操练兵马是应该的,就是不知赵渠军师有没有异议?能不能操练好你的兵士?”
薛尘霜的话夹枪带棒,赵渠退无可退,只能答应了下来。
旁观的段书锦却是心惊得很。
威名在外的东大营,暗地里竟是分裂成了两半,一半由薛尘霜管控,一半由赵渠管控。
林玄泉这样做,也不怕让营中将士离心吗?
段书锦对兵道一事终究不够了解,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萧韫,想看他的想法。
萧韫神色冰冷,一脸不赞同,冷嗤道:“这个赵渠真是大来头,让林玄泉这么信任他。”
段书锦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渠哪里算大来头,若他真是大来头,他不可能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他名字。
东大营常常被人提起,夸耀不断的,至始至终都是林玄泉、薛尘霜、元昭三人。
可十年前与蛮人在漠北那一战,元昭将军负伤,无力在军中行事,已经隐退了。
段书锦思绪杂乱,没等他理清由头,薛尘霜那边便派人来请他去看操练兵马一事了。
薛尘霜不轻易应人,应下的事便会做到,他索性大手一挥,排了几出军阵给段书锦和萧韫看。
军阵变化万千,一招一式间各藏杀机,轻易缴割敌人兵马,看得段书锦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周身泛起被震慑的僵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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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军阵!好将领!好兵士!”萧韫连道三个好,双目奕奕有神,唇畔笑意灼人。
若不是他已身死,以鬼魂之身飘荡于世,他定要提刀枪闯入阵中,看能不能破了此阵。
可惜,他已死,已是鬼魂之身。
方才还光耀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萧韫的笑意已经隐了,避不可免地想起那位身坐高台,掌权天下,害他至此的仇人。
滴答。
滴答。
萧韫身上血腥味翻涌,血迹从他身上各处涌出来,快速滴落在地,汇成一汪水潭。
屠戮亲族之恨。
坑杀亲兵之仇。
……
萧韫眼前又再现了数百年前的惨案,尸山血海,断臂残肢,到处都是猩红。
他的眼睛也渐渐被染成红色,清明的思绪崩断,唯余复仇。
“萧大哥!萧韫!”
忽然间,一道清亮的嗓音插进来,萧韫手腕被温热的手掌握住。灼热的温度叫萧韫立刻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垂眸,便对上了段书锦担忧的眸光。
翻涌的恨意停下,衣摆和地上的血迹消失殆尽,一切都仿佛只是个错觉,但段书锦知道不是。
“你刚刚怎么了?”段书锦追问。
他只在最初遇到萧韫那段时日,见过他周身流血的骇人样子。当时萧韫凶意难驯,恶意不消,是该诛杀的恶鬼。如今他收敛所有凶恶,同常人无异,怎么会又出现这种状况。
心知段书锦聪明,今日不说实话过不去,萧韫索性伸手安抚地揉了揉脖颈,沉声道:“想到我想要杀的那位君王了。”
臣子弑君本是大不义。
始终奉行礼法的段书锦却毫不犹豫道:“那他定是个昏君。”
萧韫看着段书锦维护他的模样,意外不明一笑,随后低喃道:“是啊。他是个昏君。”
安抚好萧韫,段书锦抬头看去,发现薛尘霜的兵马操练早已结束了,且薛尘霜和将士都用万分怪异的眸光看着他。
想到自己刚刚是说出声的,而旁人却看不见萧韫,段书锦连连找补:“瞧见一位兄弟分外面善,以为是熟人不由得叫了两声,原来是认错了。”
越说越心虚,段书锦脚底抹油,连忙往赵渠操练兵马的地方跑。
他跑时,还能听见身后隐隐传来的议论——
“最近段世子大出风头,没想到他竟有疯病。”
“什么疯病,看起来像是中邪。”
……
若说薛尘霜的操练是无可挑剔,赵渠的操练便是花架子。
他麾下的兵像是没吃饭一样,出枪都带着股软绵绵的无力感,甚至连姿势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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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书锦看不下去,正想走到那个兵士身旁说两句。
赵渠瞥见他的举动,手指在木制活椅上不紧不慢地轻敲两下,顿时将士们像是接受到了什么指令,变得认真起来,不过片刻后又故态萌发。
眼前的操练错漏百出,令人不忍直视,即使赵渠有心遮掩,将士们的表现也令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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