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位置极高,常人难及,于是他孤单地伫立在那儿,不知多少年。
如今终于有一个人,给他系上一根独属于它的红线。
从此日日夜夜,它也有了伴。
一瞬间,福至心灵。
沈浊好像懂了。
他惊喜又激动地回头,想要确定自己的答案,身后却没了老者的身影。
就好像是他织造出的一场梦,自顾自地给他荒诞的猜测一个勉强可以信服的理由。
可是一切又实实在在,指向从一开始就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
沈浊突然开始庆幸,庆幸对方的离开,可以让他毫无顾虑地去找顾清。
他再一次拨开人群,往顾清身边走去。
顾清的动作太张扬,早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人群开始向他靠拢,似乎都想近距离看一看他的样子。
回到树下的顾清孤身一人,他老老实实地呆着,像个被要求要乖乖听话的小孩。
瞧着有些无助。
沈浊从人群中挤过去,他喊了声“顾清”。
从茫然到放松,情绪的转换只是一瞬间,再一眨眼,顾清就走到了他身边。
越靠近,他越能感觉到顾清的紧张。
沈浊不知道顾清这反应是不是因为他刚承认自己是断袖,所以觉得膈应。
可不曾想,顾清来到他身边,说了完全不着边际的一句话:“你去追的是那个道士吗?”
沈浊点头,期间一直盯着顾清的眼睛。
听见如此,顾清又问:“你们聊了什么啊?”这一次的语气更加小心翼翼。
“没什么?我就问他一个道士为什么会出现在寺庙里。”
“哦。”顾清松了口气,回答也很敷衍,随后像是反应过来说的话太干巴巴,又加了句,“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今儿有高僧讲经,他也想听一听。”沈浊说罢,就见顾清松了口气,他问,“那红绳是寄托的谁的姻缘?”
“你的,”顾清回答,怕沈浊误会,又说,“你放心,我没给你求姑娘。”
顾清紧张兮兮,盯着沈浊,仿佛要是沈浊不相信,他立马就举起手指开始发誓。
沈浊的确有些惊讶。
他知道刚刚不是最好的坦白时机,但他不想把顾清帮他许愿的机会,浪费在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选项上。
哪怕他不相信所谓许愿求姻缘的事。
所以他一时冲动,说出了真话。
他原本以为这个夜晚要浪费在两人相顾无言的尴尬上,没想到,顾清竟然接受地这么快。
“那求的什么?”
顾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色也有点红,要不是知道顾清的性子,沈浊都要怀疑是他把自己许出去了。
“希望你喜欢的男子,也喜欢你。”顾清羞涩地说。
“唔……”还真是把自己许出去了。
沈浊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他极为满意顾清许的这个愿望。
“怎么了?”顾清开始紧张。
“没怎么,这个愿望十分和我心意。”沈浊笑着说。
他注视着顾清,目光描摹过顾清的眉眼,看见倒映在里面的细碎的光。
一片雪花突然落在顾清的睫毛上,用绚丽的白装点他黑密的睫毛。
顾清眨眼,雪花又施施然飘落,滑过他线条锋利的侧脸,落在肩膀上的那一丛雪迹中,没了踪影。
沈浊抬手拂去顾清肩头的落雪,视线移到顾清头顶,犹豫了片刻,没有伸手。
顾清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问:“时间快到了,要不要去听讲经?”
雪已经下了足足小半天,且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停的意思。
沈浊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下山吧,不然一会儿路可能不好走。”
两人本来就不是懂佛信佛之人,听不听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顾清点头,和沈浊一起,逆着人流往山下走去。
邺城的街道依旧热热闹闹,两人悠闲地逛了一会儿,就找了间客栈各自歇息。
寒冷被阻隔在门外,房中的温度被热碳烘得刚刚好,沈浊收拾完后吹灭房中多余的蜡烛,只留一根燃着。
脱衣上床。
一天来,又是学马,又是爬山,他的精力已经被消耗了大半,再加上精神也是极度紧绷,躺床上不久眼皮就开始打架。
可偏偏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
那时转头看见顾清的同时,他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可能。
前世,顾清溺亡于八岁,他溺水的那条河,也是他十二岁救人的那条河。
他救人后的那一场离奇的怪病,或许与顾清有关。
道士亲自上门,真正的目的或许是要除去顾清。
可后来,他又改变了主意。
所以道士救了他,却没有治好他。
若是真的话,那顾清可能就是以世人口中的“魂魄”的状态,一直待在他身边,直至他死亡。
是这样吗?
沈浊望着头顶漆黑宛如空洞的房顶,茫然地想着。
可能是窗户的缝隙中渗进一缕风,那支孤单的火光微微晃了晃。
眼中明暗交替一瞬,沈浊转了个身,他侧躺着,面朝里,面对着一木制的墙面。
墙的另一边,是顾清。
他把手贴上去,用了点力,细细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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