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挤出个浅笑挂在脸上:“将军还说呢,也不知道是谁没由来地就要绑架人。”
“那不是想给你个教训,谁让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顾清挠了下头,不好意思道。
“行吧,”沈浊不想再讨论下去,兀自换了话题,“我就不打扰将军了,将军就把那两个人的情况告诉我吧。”
“就是吸了点蒙汗药,药效估计得持续到明天早上了。你就真的不能明天再走吗,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好安排人保护你。”
顾清真心实意,但沈浊自知道自己被救的原因开始,就开始抗拒“保护”这两个字眼,眼下听顾清一说,心情顿时垮了下去,只是面上还保持着镇定。
前世修炼出来的水平不想竟在这个时候排上了用场,沈浊心累,不想再周旋,留下明天再来领人的话,起身离开。
第四十章 已经有了爱意
草原的夜空总是过于清澈,人渺小一个,像是被赤裸着钉在天地之中。
黑夜静谧,深蓝的天空像是唯一的友人,行走在这片静谧中,一直压抑的思绪涌了出来,在脑海中翻腾。
踩在枯黄的草地上,窸窣的细密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入耳,沈浊走了许久,此刻突然走不下去了。
于是席地而坐。
沈浊盯着昏暗的远处,眸子被星光点亮。
在漆黑的空洞中,有了细碎的光影。
时间其实并没有多晚,但他就是无法在顾清身边待下去了,心里很乱,像是被恶意缠成一团的麻绳。
他需要找一个僻静的角落,慢慢解。
从顾清用他拙劣的演技在顾老将军面完维护他的开始,他对于顾清,就已经有了复杂的情感。
刚开始只是感恩,里面还被揉进了关于欺骗的愧疚,然后丝丝缕缕的情感慢慢发酵,又开始掺杂进更解释不清的成分。
但沈浊知道,里面已经有了爱意。
可是在他的认知里,这抹爱意始终被谎言压下,隐秘,又无声。
就像是被酿好的陈年老酒,在密闭的环境下缓慢发酵,即使偶尔有一两缕酒香飘出,也会被其余更强烈的气味占了上风,然后无声无息地消散。
可是今天,被细心呵护的酒罐被人粗暴砸出一个洞,浊酒倾泻,香味也跟着弥漫。
它自以为能够凭借幽香得到外人的夸赞和欣赏,可等真正走到光亮处,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最纯的酒液。
不凡的骄傲里面被掺了杂物,即使被小心珍藏多年,酒罐打开的一瞬间,它也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狼狈至极。
沈浊一直以为顾清对他有感情,哪怕还没发展为爱意,但他对顾清,总是特殊的那一个。
但现在,他发现,他对顾清的确是特殊的,但原因,是因为另一个人。
他的性命,只是顾清报恩中的一环。
真是可笑,他听见顾清脱口而出的话时,纵使自己再巧舌如簧,也还是想不出该怎么接话才能看起来没被影响。
不过依顾清的态度,他应该是并没有想这么深。
或者,因为没有像他一样堪称累赘的情意,所以才会觉得原因一点都不重要。
不重要就不重要吧,沈浊心想,万幸真相揭晓于不可挽回之前。
从今往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好了。
除此之外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沈浊收拾好情绪起身,踩着一地的夜色,来到李德的住处。
李德似乎早有预料,直接把沈浊截在门外,板着脸,并没有要请人进去的意思。
沈浊苦笑,怪他出门没看黄历,不知道今日不宜出门,所以碰见的一个个都没有好脸色。
“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还要干什么?慢走不送。”
说完李德就要拉帐赶人,不料却被沈浊截住力道。
“李伯先别急,我就只有几个小问题,不会耽误太久。”
李德停住动作,接着帐内传出的微弱火光打量沈浊,自那天和盘托出后,他就有些后悔,这人看着太弱了,实在是不像能成事的人,可不曾想,这人还能活着站在他面前。
“你说吧,我不一定知道。”
“阿契尔嗜血,李伯知道吗?”
李德闻言一愣,眯眼打量人,沈浊不惧,大大方方站着任其打量。
“你,看到——”
“对,看到了,李伯所说的,所谓的一场戏。”
沈浊说着,又想起那日的场景,鲜红的血浸湿床单,顺着被子的一角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地上聚集成一小滩。
少年痛极了,所以任身上的男人摆弄,连挣扎都做不到。
纵使前世不止一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在看到的第一眼时,他还是禁不住恶心。
而偏偏,阿契尔却坐在一旁,从头到尾看下来,那神态,像是在欣赏什么极好看的戏曲。
“对,阿契尔嗜血,但他只是喜欢看,而不是喝。”
“不喝?”沈浊有些意外,他不是没听说过关于嗜血的怪癖,那些人往往都是喜欢喝血的,所说饮血啖肉也不为怪。
为什么阿契尔是个例外?
李德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声音突然沉了下去:“你记得他母亲的怪病吧,巫医说放血能治,于是可汗就下令放血,然后那巫医又说这病会传给孩子,于是可汗就让人把放出来的血喂给阿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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