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澜眯起眼睛:“闻闲?”
许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钱亦澜自然看得出许歧脸上闪过了一丝不确定,正是这丝不确定,钱亦澜暂时不打算去管这件事。
熟真熟假,反正人在这里总归跑不掉,只一堆人耗在原地,倒真有可能被钻了这档空子。如今大部分修士还集中在南山城,钱亦澜心中暗笑闻闲真是打的一个调虎离山的好牌,耍的他们团团转。
冷笑间,钱亦澜的目光又阴翳起来,问道:“你方才咳嗽了?”
不只是他们,屏障之中的闻闲也听到了。
这个咳嗽声出现的极其突然,因为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来的四面八方最后停留在每个人的耳边。
不是那种病弱的咳嗽,也不像是被呛到了。听上去有点像接下来要言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的宣言。感觉接下来就要接一句“好戏开始了”。
令人觉得难以捉摸。
许歧救下闻闲后,那妇人还想再冲上来置他于死地,却被阿洛拦住身影。
阿洛眨巴着大眼睛问她:“你是谁?”
沈夫人慈祥地告诉他:“我是你母亲。”
阿洛道:“母亲能吃吗?”
沈夫人:“母亲不能吃,母亲是用来爱你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更确切地说,是沉默。
两人不约而同对这句话产生质疑的沉默。
闻闲的身体终于能动,但此刻他的身体全然不受控制,不断地向前走,一步一步动的极其僵硬。
不知道屏障外面的场景有没有变化,但屏障内却在不断改变。
给人一种沧海桑田无穷变换的感觉。
闻闲就像是一个领头羊,推着透明的圈套,将余下三人从这片废墟带离出去。
虽难以自我控制,但闻闲知道,终点是木匠铺。
他甚至隐约看到了一抹青葱少年的身影,他在朝着此处招手。
这一招身后之人亲自出手的移花接木,接的就是最终的秘密。
直至现在,闻闲仍旧不确定背后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空中又飞来一个纸条,闻闲机械地接过打开——恭喜我成功把你转移,都让你先去木匠铺了,不听话的话容易什么都不知道哦。
闻闲脑袋疼。
他不过是习惯性地谨慎,谁能料想如此层出不穷地套路下让他干的事情却如此简单粗暴。
他有些气恼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只是一句气话,他本没指望着和自己失联已久的背后之人通话,哪知脑内突然传来了声音:“料你也不想接风喜宴的第一餐就被直接打回去吧,我这可是为你准备了很久的,理解一下我的良苦用心。”
听上去……有点委屈?
闻闲:“第一餐?”
“当然,吃饭都有开胃菜,凉菜,热菜,主食之分,你没了八年,活过来不得吃一顿好一点的?”
闻闲不知道该不该理解,好久没有和背后之人通音,这两句话说的他脑仁发酸,等一切重归安静的时候,他恍然回首,还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接风喜宴,用不上如此弯弯绕绕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地方,闻闲被一句十分有书生气的声音拉回了神:“你好,我便是长风,有人和我提起过你。”
闻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们很熟悉?”
少年长得很儒雅,一颦一笑皆风度翩翩,他习惯性端着手,在少卿冲过来的时候把她拥入怀中,笑脸盈盈地摸着她的脑袋。
少卿埋怨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快结束了,结束了以后哥哥带你出去玩。”长风哄了她一句,叹了一口气和闻闲继续道:“不算相熟,不过有一个约定,一个我要等三年的约定,和你说完,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地走了。”
又是一声叹气,时间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日寒夜,少卿的确没有死,死的是长风。
他给少卿盖上毯子,掖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然后出门去找吃的,他先上山走了一圈,小镇地处偏僻,上山没有野兽,能吃的草和菜已经全部被拔了个干净。
一无所获下了山,村民们紧锁门窗,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吹散了敲门声,长风接连走了好几家,都没有给他开门。
最后,饥肠辘辘的长风走到了阿洛的家门口,他的父母又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把阿洛关在了门外,美名其曰不污染孩子的眼睛。
他们到底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冷,还是根本不管,已经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了。
阿洛习以为常,坐在门栏上,紧紧抱住自己,看到长风的时候,他笑了一下。
长风回了他一个笑容,问:“你吃饭了吗?”
阿洛说:“他们快吵完了,吵完了就会做饭,做完以后吃饱了,他们就会想到我,快吃到了,你吃饭了吗?”
长风说:“没有。”
阿洛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道:“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吧,他们吃不了太多的。”
长风有些时候很不能理解阿洛父母,对他们来说,阿洛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想念的时候捧在手心,烦躁的时候丢在一边。
他父母还在的时候,阿洛一直住在他们家,他的父母从未过问。
那时候他不怕无家可归,不怕吃不到饭,不怕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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