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重物落了地。
骆勇护好身上的东西,立刻停住了。
看来最近城里委实有些不太平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谁想还没见着什么场面,竟先听到了那个如清汤般的声音。
“六郎,还请你念及你我以往的情分,将那同心玉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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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譬如骆勇已经将那些田地料理得差不多了。
再譬如李尧果真在闵县开了一家钱庄。
钱庄开了之后,果不其然吸引了很多人,其中之一便是一直躲在闵县不肯回来的严六郎。
严六此人好赌,从前在李尧那里拿了不少东西,见着康氏钱庄,他自然是想要去兑换些什么。
如此一来,便被李尧的人逮住了。
李尧只是想与他把话讲清楚,没想到严六郎竟是将他约到了这种地方。
严六其实并不是那种能叫人心动的俊俏长相,只是他的背影和某个角度的眉眼与秦王有五六分像。
人就是这样,在无尽黑暗里苟活多年,若有人肯捧一束光出来,哪怕是非常弱微的光,哪怕是并非真心只为彰显自己,也会被铭记一辈子。
也正因为如此,李尧才会对严六百依百顺,想要什么他都给。
而他想要的,也不过是牵一次手罢了。
哪怕那一次不过是在严六在喝醉的情况下牵的。
“你以为老子稀罕碰你的东西?你个死断袖!”
严六终于扯下以往善解人意的面具,变得狰狞,猛的一把将他推开。
“不过是个同心玉,也不值几个钱。你不是很有钱吗?还在乎这么几两银子?”
李尧被他狠狠摔在了地上,冰冷的雨打在了他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裳。
浑身而来的钝痛使他不禁低吟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戳中了严六的心脏某处,他看李尧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他倾身近前,轻轻抚上了李尧的脸,啧啧了几声。
“若非你是个男子,我还真想尝尝如你这般姿色的是何种滋味,真是可惜。”
“干什么呢?”骆勇从角落里走来,由于愤怒,声音也变得粗狂了很多。
只是他身上背了很多东西,最外头还披着一件蓑衣,头上戴着一顶蓑帽,看起来比平时威武雄壮很多。
被打断的严六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回过头正要教训,却谁想被这威武雄壮的气势给吓住了。
但很快他回过神,心虚让他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些,“看什么看?没瞧见爷正快活着么?识相的就给爷滚开!”
骆勇不退反进,甚至带了些气势的威压,“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严六郎会做出什么快活的事来!”
实在是巧了,这个严六郎骆勇正好认识。
他是严太师的孙子,自从严太师致仕以来,便一直宠溺着自己的乖孙,严家本在兖州,因着严六的外祖家在禹州,他便时常在禹州走动。
他生性纨绔,时常在赌坊玩几个昼夜都是常有的事。
上一回他在骆华的铺子里调戏了一个绣花娘子,被骆华乱棒打出来后,他还试图带人去寻骆华的麻烦,好在当时姐夫在场,这才阻止了一场闹剧。
后来此事传入了严太师的耳朵里,严太师虽然宠溺严六郎,但也好面子,听闻那回的结果是,严太师直接在众人面前打了他十戒尺,这才将此事给了了。
经那一事后,严六果然收敛了许多,虽然依旧好赌成性,但也已经不调戏小娘子了。
为了暗地里来见李尧,严六今日穿的十分低调,甚至还用一件披风将自己的脸裹得严实,没想到竟还被眼前此人认出了身份。
严六气急,指着地上的李尧骂道,“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他就是个腌臜的死断袖!你他妈要给一个死断袖出头?”
骆勇听着这话,总觉得耳朵里堵了些什么东西,气血不由得开始翻滚。
他此生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喜欢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于是哐当一声,他将身上的东西全都卸了下来,动了动关节,又活动了一番筋络,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严六心尖一颤,看来这人是惹不起了。
于是他后退半步,趁骆勇还没出手便一溜烟地跑到了巷口。
临走前,他还不忘朝里面两人啐了一句,“两个死断袖!呸!”
巷子里终于安静了,可是雨却还没停,骆勇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纱布,轻巧叠好递了过去。
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于是问了句:“怎么又是你?”
李尧从未想过,还会再次遇见那位桃花壮士,而且再见时,自己竟还是这般狼狈模样,而他背后依旧插着桃花。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他的心微微一动。
但很快他便沉默了,甚至有一种想马上逃离的冲动。
他都听见了。
他都知道了。
他会不会像六郎一样厌恶他呢?
春雨虽然不太猛烈,但细细地落在人身上,还是会叫人很不舒服,甚至会叫人整个人心情沉沉的。
眼看着那个貌美郎君呆呆地坐在地上,骆勇收回纱布,转而伸出了手,“可还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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