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雾公子？”顾一觉得莲雾如此是对先生的不尊重，厉声唤道。
莲雾瞬间回神，急忙对蓝九清致歉，“抱歉，我是学画画的，看到美的事物一时间失了神。”
真是太过不礼貌了。
好在蓝九清并没怪罪，“无碍。”
莲雾又说：“蓝先生放心，我会努力的。”
努力去到异界，努力活着，努力找到魔魇，等着与蓝九清相见的那一日。
“好。”
蓝九清教了一首曲子给莲雾，怕他记不住还写了曲谱，“这是池里写的，你回去多练练，必要时能保命。”
就算用不着，也算一条退路。
“多谢，”莲雾很感激，并保证自己会努力学。
接着蓝九清又交代了几句，“如若到了星月大陆找不到他，可前往一地，安心等候，他自会前去。”
蓝九清并没见过魔魇，却好像知道魔魇是谁似的，
这让莲雾愈发觉得他不凡，但也不敢多问。
……
既然确定了要离开，莲雾就不会反悔，他先去墓园看了生母，说了些心里话，然后又回老家陪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段时间。
又去养父养母墓前告别了一番。
接着又接小风出去玩了一圈，完成了两兄弟儿时的约定。
回到京都，他整理名下的所有房产、门面以及江家的股份，还有这些年他攒下来的现金以及画作，全都过到小风名下。
待到处理好一切，莲雾又约见了沈子楼。
沈子楼不是傻蛋，从莲雾开始整理财产他就明白了，得到邀约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莲雾并没约在外面，而就是在北山苑。
沈子楼也知道劝不住莲雾，也放弃了劝说，但看莲雾如此决绝他还是有些气，“他就真的那么好？值得如此？”
莲雾看向他，眼中满是释然：“人的一辈子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就算留在现代富贵的过一辈子，也只有短短几十年，几十年后，他依旧会化成一捧黄土，什么都留不下。
并且这几十年他也不会开心，每日每夜都会被思念折磨。
与其这样，不如拼死一试。
不论成功与否，不论结局如何，总归他为自己努力过，不会留下遗憾。
……
第八十六章 莲雾死了，死在了他认识魔魇的两年后
莲雾整理好了所有后事，在北山苑约见沈子楼，他要走了，有些话需要给对方交代，也有一点小忙需要对方帮。
沈子楼不傻，知道莲雾要做什么，第一时间赶来。
在确定莲雾不会回心转意后，他陷入沉默，眼眶通红。
“不用为我难过，”莲雾却说：“如果最后的结局都是化成一捧黄土，早些晚些，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沈子楼颓废的坐下来，眼中蓄满泪光，“你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莲雾看了看别墅小院，又说：“这套房子我还有用，待我走后你再帮我处理，到时你先问问蓝斯年吧，如果他不嫌弃就送给他，要是嫌弃就还给沈家，给沈阳，实在没人要也卖不出去，就荒废在这吧。”
沈子楼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他似乎明白莲雾离开的方式了。
莲雾继续道：“今日约你过来不止因为房子，其实还有个事想麻烦你，小风年纪还小，我要走了，他不一定守得住我留下的东西，江家那边，麻烦你和洛风执帮忙看着。”
莲雾：“还有就是我的后事，我一走，小风和爷爷奶奶肯定会受些打击，后事还得麻烦你和洛风执。”
沈子楼依旧沉默。
莲雾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还有你。”
沈子楼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
莲雾也红了眼睛，但他还是努力笑着，“沈子楼，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做错任何事，爷爷奶奶和小风也从没怪过你，你不必再自责。”
沈子楼看着莲雾，没说话。
莲雾：“我并不后悔救你，如果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将你从车里拉出来。”
他后悔的是自己不该答应养父母过来看他，那样他最亲的家人就不会死。
莲雾：“你很优秀，人也很好，我真心希望在我走后你能遇到相爱之人白头到老，而我，也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的。”
沈子楼很好，理应有一个他爱、也爱他的恋人，而不是在他这样的人身上荒废时间。
沈子楼突然站起身，将莲雾拥入怀中，过了许久，他终于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
处理好一切，莲雾又约蓝斯年和王烈出去嗨了一趟，他并没告诉两人将要离开，只说是要好好玩一次。
蓝斯年和王烈蒙在鼓里，开开心心和他玩了个通宵。
……
又过了两天，也就是阴历五月二十三日，蓝九清打来电话，告诉了莲雾确切的时间和献祭地点。
“地点你随便选，露天即可。”
“好。”
莲雾想去当初的郊外废弃工厂，毕竟他和魔魇就是在那里相识的，如今从那里离开，也算一种纪念。
但想想还是就在北山苑。
在外面有可能会被打断，在别墅天台就不会。
用早就准备好的朱砂画下阵法，将所需物品摆放在阵法各处，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正中央，莲雾割开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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