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却像是看不懂季修杨的意思，上前一步，再渡贴了上来，拉住了陆念的手。
这次，她把陆念的整条手臂抱在了怀里，哀戚着道：“我独自一人回去，若在路上又碰到了像刚才那样的东西来抓我怎么办，公子，你不会看着我被杀掉吧。”
陆念赶忙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拒绝道：“我在此有要事，不便送你回去。”
掌柜哀怨的看着他，眼角竟滑落了几滴泪水。
陆念见此情景，一阵头疼，他很是为难，犹豫了片刻道：“我确实有事，脱不开身送你回去，不如你就先留在此处，跟在我们身后吧。”
掌柜对这个提议还算满意，笑着应下了。
季修杨却冷下了脸，面上的神色不悦至极，本是两人独处的时机，凭空多出来一个陌生女人，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陆念对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却无济于事，季修杨就这么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
偏偏掌柜像是看不懂眼色，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着话，时不时拉扯下陆念的衣袖。
陆念有心避开她，后退了好几步，换了数个位置，她就是一个劲儿的缠上来，说些有的没的。
季修杨的脸上越发难看，陆念也是一阵头疼，他不懂先前看上季修杨的人怎么转眼之间就缠上了他，他不好对一个女子说些重话，只能一边随口应付着应答几句，一边又注意着季修杨的脸色。
在这般煎熬的相处之下，三个人在城尾处又待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际微亮，城中都没有厉鬼出现的痕迹。
第三十四章 猜想
在和掌柜的相谈中，陆念从她口中得知她的本名叫金凤，年方双十，父母早亡，只留下一间客栈由她独自打理。
见天色微亮，金凤娇柔道：“陆公子，天亮了，我们回去吧。”
听她这么说，陆念忽的心中一惊，下意识抬眼看向她。
他只告诉金凤他和季修杨在此有事要做，却没说是什么事情，更没有表达过会在什么时候离开。现下天色刚亮，金凤出口就让他们离开，丝毫没有提及他们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做完。
在这两个时辰的相处中，金凤表现出的形象一直是热切多言的。
金凤几次打探他的习性喜好，仿佛对他的事情格外感兴趣，可在这些言语中，金凤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在此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这不符合金凤表现出来的性格。
陆念似是不经意般道：“天亮了，不会有危险了，你先回去吧。”
金凤热络的笑着，脱口而出道：“怎么，你们不一起回去吗？”
她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
陆念心有疑虑，眼神落在她面上，刚好看到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意外之色。陆念立即便明白，金凤早知道他和季修杨会在天亮时离开这里。
他想起来金凤昨夜在他房门外偷听过，也许在季修杨发现之前，她就已经在门外听到了步梦遥的计划，那时候她就知道了他们会来城尾，所以故意跟来这里装作偶遇。
昨夜城中厉鬼没有出现，金凤却被一只恶鬼盯上了，还刚好出现在他和季修杨所在之处的附近，这件事倒是巧合的很。
仔细想来，普通人在被恶鬼袭击后，哪里会这么快就镇定下来，还在遇到恶鬼的地方和两个男子待在一起，彻夜闲谈。
至于她说的成衣铺子，深夜时早已经闭店，需得等到天亮铺门大开时才能查证，但他们辰时便会离开，自也无从查证。所以金凤说的话都是一面之词，没有半点凭据。
这么想着，陆念越发觉得有些地方很是不对。
他刚到北境时，被恶鬼袭击，只是稍有接触，后背就受了伤。昨日夜里，金凤的呼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季修杨才带他下了檐。
金凤一个普通人被恶鬼袭击，在此纠缠了许久，该伤的很严重才对，可她只是衣服上有些血迹，脸上染了脏污，并未受到什么实质的伤。
陆念暗斥自己蠢的可以，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被恶鬼撕咬了那么久，竟像是没事人一般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么明显问题，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昨夜季修杨不快，他只顾着季修杨的情绪，对金凤并未过多在意，这才没有发现问题。
他暗叹情之一字，果然扰人心智，想着往后还是不能把情爱放在最先，否则定会生出差错。
陆念不理解金凤跟着他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也看不出金凤有什么问题，却可以肯定金凤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盯着金凤看了半晌，总觉得自己隐约发现了端倪，却又似乎差了点什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陆公子，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金凤见陆念盯着自己看，娇笑着扯住了陆念的衣衫，含着笑低下头，出声问道：“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这番忸怩之姿落在陆念眼中，没有激起半分波澜，反倒是让陆念灵光一闪，终于惊觉到了什么。
厉鬼化作人形，一般人轻易分辨不出。
厉鬼藏匿在城中，金凤行为有异，会不会是因为她就是藏匿在城里的厉鬼。
这个想法一出现，陆念就被自己震惊到了。他虽觉得不会这般巧合，却还是没忍住继续想了下去。
若金凤就是藏匿在城中的厉鬼，那他们做的一切便都是在厉鬼的眼下进行的，厉鬼对他们的行动早有了解，所以夜里才没有出现，金凤跟来这里也是为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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