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立刻从怀里掏出手帕,无奈搂着饭团腾不出手来。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胸腔翻腾起的一阵剧痛,虞淮安心头弥漫起不好的预感来。
“咳咳、咳——”
他疼得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饭团吓了一跳,蹑手蹑脚地跳下了地。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
许即墨看他那样子便觉不对,手忙脚乱地倒了水来,一转头却霎时僵在原地——
虞淮安脸色煞白地以手捂嘴,那些猩红的液体却挡也挡不住,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渗落下来。
“淮安——!!”
一瞬间,许即墨心胆俱颤。他两步冲上前,一手揽过虞淮安的肩膀,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往自己这边拉。哪知虞淮安却反应迅速地紧握成拳,欲盖弥彰地将手往回抽。两人暗中角着力,谁也不肯让一步。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许即墨低声吼道,眼眶不知为何红了。
“我没事,不用你管。”
虞淮安心慌得不行,却故作冷淡的样子。只是,惨白的脸色和嘴角残存的血迹却让他这话全然没有说服力。
“淮安,别这样,别怕,我看看,啊。”
许即墨半跪在他身边,嘴里一边哄着,一边去掰开他的手指。只是,明明是他在说些安抚的话,看上去他却比虞淮安还要害怕一些。
此时此刻,虞淮安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这病叫许即墨发觉。可他毕竟不如许即墨有力气,眼见着手指被迫一根根张开,露出掌心通红一片,虞淮安拼力将他甩开,口不择言道:
“别碰我,说了不要你管!许即墨,你算什么,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即墨整个人蓦地一僵,落空的手停了半晌,颓然地在身侧落下。
“跟我有什么关系......虞淮安,你自己说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狼狈地别开脸,虞淮安还是眼尖地瞥到,似有一滴液体沿着他的侧脸滚下来。
那一瞬间,虞淮安只觉心脏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说不清是因为病,还是别的什么。一时间,房中只余两人的呼吸声。一向最是活泼的饭团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像是也被他们吓着了。
因着方才那一番拉锯,血迹糊得两人手上都是。此刻已经有些干涸,带着些令人不适的冷与黏腻。
许即墨低头捻了一把指间血迹,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再开口时声音轻飘飘的,似是倦得不剩一丝气力:
“待着别动,我去唤军医来。你不要我管,总也得瞧瞧大夫吧。”
“你......”
虞淮安也知自己说错了话,犹疑着再想开口,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却已步出门去,被隔绝在他视线之外。
***
许即墨立在床头三尺远,全程以冷眼盯着军医为虞淮安诊脉扎针,面色沉得吓人。
“怎么样?”
他哑着声音问。
“这……”
军医擦了一把汗:
“公子之所以咳血不止,归根结底还是从前心脉受损的那病根。只是……”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许即墨的脸色,不敢往下说了。
“只是什么?!”
许即墨现在暴躁得很。
“只是,只是——!”军医吓得一个激灵,“只是公子这病,似乎比几个月前愈发严重了。是不是,最近忧心过度,又或者,受了什么刺激……?”
许即墨闻言回忆片刻,却是不声不响地攥紧了拳——
不管是让虞淮安受刺激还是害他心情不好,罪魁祸首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那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治得好?!”
他问得急切,军医却只苦笑了一下,说着与上次大差不离的内容:
“公子这病,行针服药还是其次,得靠调养。公子您自己也得放宽心,平日里切莫要情绪激动。以您如今的情况,大悲大怒是最伤身的,一定要慎之又慎呐!况且,公子您呕血这症状已成沉疴……”
他话音未落,许即墨的脸色却登时变了,一步跨至床前,伸手揪住军医的领子:
“沉疴?什么沉疴?!你说他这不是第一次??”
他明明记得,虞淮安在北梁从不曾有这样骇人的毛病。邕江相逢之时,虞淮安确实也曾吐血昏迷,将他吓得三魂离了六魄,可那时他以为对方是受了内伤,从没往心脉受损这方面想过。
相比起来,内伤倒还算好治,若是心脉的损伤……不及时治愈,日后会危及性命也未可知。
军医没想到他连这都不知,被他这样质问,明显也懵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半靠在床头的虞淮安。许即墨没从军医这儿得到回答,也扭头向虞淮安看去。
“是……这样吗?”
他一字一句说得艰难:
“是他说的这样吗?……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面对他声声泣血的质问,虞淮安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不乏心虚地移开了眼。
对于虞淮安的不配合,许即墨竟然没有动怒。他颓然地松开攥着军医的手,后退两步,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
“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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