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我还生过孩子,我还当过女装大佬,我、我我还和一个男人恩恩爱爱过,卧槽!!!”
周芃崩溃极了。
秋茗本不想理会周芃翻天覆地的复杂情绪,被他吵地实在静不下心,才抬起湿润的,又红又凶的眼,漠然地用沙哑地嗓说了句:“想多了,七绝琴应该是在落入凡尘前就被撕裂过,你是琴身的一部分,在凉婉诞生之前,你就被拉去了时空缝隙中,去了另一个红尘。”
为什么会被撕裂过呢?
七绝琴本就是抚琴神祇为秋茗留下的后手。
像魔神柱这样从远古洪荒就诞生于归墟境的存在,力量之强大足以毁灭整个神界,遑论孱弱的红尘。
没有抚琴归来做足准备,秋茗就被哄骗着踏上去人间的路,自然违逆了天道法则。
他这一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但他不知道。
七绝琴在他去人间时,就为他挡去大部分的天罚,以至于琴身破损,一部分流落异世,一部分投胎成凡人凉婉,没了琴灵的琴身则留在了洛水乡,镇压着彼时早已出了问题的轮回路。
……
春月九十日。
这是春季的最后一日,秋茗的魂魄很乖,在我体内睡着,我一直以心头血浸养着他,又将神魂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去喂他,他的魂魄里融了我的魂魄,这是真正的灵魂交融,我能感觉到他的感受,他没有怨我了,也没有什么仇恨与不甘,他像是一个新生的生命,将过往都遗忘。
我想,这样也好。
哪怕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和他从头来过。
这一次,没有旁人的阻挠。
我想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和他一起生活。
我的小秋茗很快就会重生。
我看着捆绑着自己的镣铐锁链,同凉婉一样的窘迫困局,头一次觉得烦躁。
我的小秋茗需要找到一个适用的身躯,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带走他……
……
其实,那时候,凉霄引本来是有能力离开囚仙台的,但喂养秋茗的魂魄一日都不能中断,他失了那么多心头血,又不断撕裂神魂,虚弱地厉害,便生生咬牙忍着非人的囚.禁。
天玄为了逼出秋茗,自然不会只将凉霄引囚.禁于此,只是那些鞭笞与重刑,对凉霄引来说从未起过作用。
但他到底还是个凡尘之人,失了神格的神祇,哪怕当初再强悍,如今也不过只比普通凡人特殊一点点。
那些重刑,落在一个凡人身上,恐怕早就跪地求饶了。
偏偏凉霄引油盐不进。
即便白袍染血,即便满身纵横沟壑,入骨裂肉的伤口遍布,他也是一声不吭,甚至在感受到秋茗又恢复了一些时,还能从苍白的唇色间瞥见笑意。
能忍的,他都忍了下来。
不能忍的,他便强行使意识脱离身躯,进入识海中,拥着秋茗稚嫩的魂魄,小意温柔地陪小徒弟睡一会儿。
哪怕身躯的疼痛直击灵魂,藏在识海中的意识都在颤抖……
后来,居于砀山时,他总是闭关,与此重刑也是有极大关系的。
可他从不会在秋茗面前表现出分毫。
秋茗面前的师尊,永远都是温柔的,含着浅淡的笑意,宠溺着他,哄着他……
……
秋月初七。
我寻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这里开满了梨花,像极了归墟境外,我想带他去看的那株梨花树。
我管这里叫砀山。
这是脱离红尘之外的另一个小世界。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们。
包括泛沧浪。
我不得不佩服当年的自己,比现在的我聪明许多,留下了很多退路。
这个小世界便是当年的抚琴抽出肋骨化笔,以心头血为墨,提笔化灵所画出来的山海图的一部分。
……
至此,过了大约很多年的时间,这本手书都未曾记载过什么。
直到又一个春季来到。
春月十五。
元宵了,我没办法陪他再去人间看一场元宵花灯,吃一碗芝麻馅的汤圆,但我想,他还是喜欢这一天的。
于是,我决定让他在这一日重生。
他的魂魄被养地很好,我为他找到了一株茗茶作为身躯。
每一次发芽,他都会记起一些曾经的事,就算强行让他记不起来,那些曾经经历过的感受,无论是愉悦的,还是痛苦的,都会慢慢“长”在他心底。
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我还没想出处理这种后遗症的方法。
我既期待着他长大,又盼着他永远不要长大,不要记起那些不堪狰狞的过往。
……
看到这里,秋茗沉默了很久。
他记得自己发芽时,内心躁动地厉害,总有一种嗜血的渴望在疯狂滋长。
那是百年前,身死后的不甘与怨憎。
是无法抹平的仇恨。
他想起凉霄引对他的教导,总让他不要轻易杀人,不要主动犯下杀孽。
实际上,那并不全是为了他人考虑,最主要的是不希望秋茗失控,失去自我,变成不记得快乐,只惦念着怨恨的杀人武器。
仔细想来,手书被篡改成名单的始作俑者,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毕竟,魔神柱有毁天灭地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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