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行皱眉,突然觉得对方说话有些奇怪,好像不习惯说古话。
但何方贵来之前他让人查过了,这位何大人已经浸淫官场十五年了。
他突然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他端茶的手微微颤抖。
秦时行喝了口茶,冷不丁道:“你爸贵姓啊?”
何方贵脱口而出:“我爸姓刘。”
秦时行:“……”
好家伙,你爸姓刘,那你怎么姓何?
两人相顾无言,何方贵忙补救道:“下官的爸……父亲,免贵姓……何。”
秦时行:“……”
他心里的猜测证实了七八分,又突然开口:“你家wifi密码是多少?”
“手机号啊。”
一片寂静,两人面面相觑。
何方贵激动地起身,不敢置信道:“老……老乡?”
秦时行淡定地点头,实际心里已经炸翻天了。
何方贵拖过椅子,拉着秦时行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他娘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十几个女人围着我叫老爷,还动手动脚的,天地良心,我还没结婚的啊,差点把我吓死!”
秦时行面露不忍:“看来那位何大人是被……榨干了,死在自己十五房姨太太身上了。”
“你呢,是怎么过来的?今天你家小厮说摄政王找我,给我吓尿了,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何方贵现在不拘谨了,端起案上的茶水大口喝。
“皇帝派人把原主杀死了,我就过来了。”
何方贵啧啧叹气:“那你更惨。”
秦时行:“所以我打算逃,找你来就是想让你从户部弄点钱当盘缠。”
何方贵一脸惊讶:“你不是那什么摄政王吗?你会没钱?”
秦时行没好气:“我哪知道,这兄弟一心弄权,账上只有一百二十两银子。”
何方贵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还真是两袖清风。”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遍听到两袖清风这个词了,秦时行头疼:“你现在是户部管事的,能不能给我弄点银子。”
提到这个,何方贵一脸愁苦:“可别提了,我告了好几天病不敢出门,怕在同事面前露馅,直到今天,我连户部在哪里都不知道。”
秦时行:“……”
他觉得面前这个仁兄很不靠谱。
秦时行想了想:“这样吧,我写个条子,你拿着去找户部尚书,就说我要用钱,让他去弄。”
何方贵觉得可行。
秦时行手写了一张条子,怕与原主字迹不同,尚书不认,于是又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这时,秦海来报,皇上来了。
秦时行忙把条子塞给何方贵:“有消息及时来找我,快从后门走。”
何方贵有些担忧这位老乡的安全:“皇帝之前派人刺杀摄政王,你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皇帝就是个小屁孩。”
时间紧迫,何方贵没再多说,接过条子,身轻如燕地溜走了。
秦时行让秦海把周唯谨领去书房,他自己也急匆匆地赶过去。
抬脚进门时,秦时行顿了一下。
周唯谨一身水蓝色长袍,正背着他负手立在案前,身姿如玉。
听见声音,周唯谨回头,唇角一弯,笑意便从眉眼间溢出,声音温柔:“王爷步履稳健带风,想是身子已经大好了?”
秦时行:“……”
糟糕,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冲昏了头脑,他忘记装柔弱了。
第4章 难过
周唯谨还在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秦时行一脸肃然道:“听闻陛下光临敝府,喜不自胜,脚下生风,甫一回神,竟然伤痛全消了。”
周唯谨微微偏头,眼神清亮:“哦,是吗?”
秦时行心里默念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从容一笑,走到案边:“这几日奏折堆积,不如早些开始处理?”
两人分别在案头两边坐下,秦时行感觉回到了前世,面对面地给学生批作业,改论文。
虽然周唯谨名义上也是他的学生,但他可不敢拿皇帝当普通学生看待。
秦时行说:“折子分好几类,问安的、拍马屁的、鸡毛蒜皮小事的,这几种只需要批一句话。”
周唯谨认真地听着他讲,抬眸问:“什么话?”
“已阅。”
秦时行今天一早备了课,讲起来井井有条,他继续说:“还有一种是确有实事请示,那就只需按六部的职责分工,批给对应的部衙办理即可。”
他的讲解浅显易懂,周唯谨很快就明白了。
小皇帝坐得很端正,写的字是端方的正楷,和王府那乌金门匾上的字如出一辙——他听秦海说过,小皇帝十岁那年,都察院御史上书弹劾他“弄权误国、野心勃勃”,为表恩宠和宽慰,小皇帝封他为异姓亲王,赐王府,御笔亲书“肃亲王府”门匾。
秦时行有些无聊,但他也不能撇下做功课的皇帝,自己跑去潇洒自在。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志怪小说,坐在皇帝对面看。
书房有些暗,案上亮了一盏铜灯,一灯如豆,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如斯。
这个年代的志怪小说,情节生硬,文笔粗犷,和蒲先生的佳作相差太多。
秦时行看着看着走了神,想着何方贵弄不来钱也没关系,大不了等他逃走以后,当个文抄公,把那些狐仙鬼怪、才子佳人的故事写出来,刊印出版,也能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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