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病要他命,这件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最好能在这个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一举将江城的歪风邪气彻底扑灭。
简寻隐约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殿下是希望我监视江城世家,伺机而动,查明醉风楼主人的真实身份。殿下方能对醉风楼动手?”
简寻自己说完便觉得此法可行,太子一但将江城世家一网打尽,城中便是太子的一言堂,根本不会受任何人掣肘,当日接风宴上那一遭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到时候灭掉一个醉风楼只是太子摆摆手的事罢了。
“终于聪明了些。”宁修云轻哼一声,见他一提与“修云”的旧事便这般热切,忍不住打趣:“孤把机会送到了你手里,简卿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让简卿如此倾心?”
简寻听了这么一句调笑话,顿时有些赧然:“光风霁月,此后再无人可与之相比。”
“你才见过的多少人,这样小的年纪说话口气倒是挺大。”宁修云噗嗤一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简寻这番少年意气的话愉悦到了。
可就是这样不成熟的话,才会让宁修云深刻意识到简寻在情爱一事上有多么青涩,他处心积虑打造的假象,将简寻困在了那美好的囚笼之中。
宁修云幽幽一叹,像个经历许多的长辈那样,状似不经意间地感慨:“相识再久的人们也会心生嫌隙,若有一日你觉得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又当如何自处?”
简寻想了想,正色道:“或许殿下说的有道理,人心难测总会有所改变,容颜也9会虽时间流逝而老去,但属下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爱他的灵魂,他可信手救人的善念,他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聪慧,他对世事洞若观火的清明,他不将富贵权势放在眼里的随性。
皮囊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具躯壳,他喜欢的是修云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游刃有余,好像世间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随时可以弃之而去,但这样一个人,却甘愿为他停留,耗费心力,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
简寻很难不动心。
他心中鼓噪不停,嘴上却难以将这些话言明,不管别人如何说,他自己心如明镜便可。
宁修云一双眸子宛若深潭,照不进一丝光亮。
他想说不是的,短短半月,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本质有多令人作呕,你只是被假象蒙蔽了。
但这话,宁修云现在的身份无法说出口,他只长久地沉默,最终叹息一声,说:“走吧,去做你的事。”
“属下告退。”简寻俯身一拜,带着宣纸匆匆向外走,刚好和走到正堂门口的裴延擦肩而过。
裴延没忍住回头看了这人一眼,又转头看向上首位置心情不佳的太子,若有所思。
他知道简寻,这人是太子来江城之后提拔的亲卫,太子甚至为这位多番造势,似乎非常看重。
裴延原本以为,太子从江城世家中选这么个人出来是实行制衡之道,他裴延落魄是因为沈三上位,而太子再扶持简寻,便可让沈三这位大权独揽的护卫营统领再有个人可以抗衡,不至于让沈统领一家独大。
但看今日,他总觉得太子的心思似乎不止如此,太子对这位简寻,是不是有些过于宽纵了。
然而裴延心知肚明,如今的太子不必从前会被他一眼看透,太子城府颇深,手段诡谲,想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真实意图也十分困难。
更何况太子如今盯着他就跟防贼似的,让他很难放开手脚做些什么。
这不,他只是略停下来看了简寻的背影几眼,立刻便惹得上面那位爷更加不快了。
“裴延,别动什么歪心思。”宁修云冷声道。
裴延施施然走进正堂内,语气颇有几分委屈:“微臣可什么都没想。”
宁修云可不会信他的鬼话,“这样最好。”
裴延规规矩矩地行礼,随后问道:“殿下难得主动召见,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
裴延直入主题,最近太子每次主动唤他前来都是有些苦差事扔给他,都说事不过三,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想再用用他,也不怕把他这文弱书生给累死。
不过这一次太子正式将沈三从他身边调离,让他隐约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
宁修云把桌上那张宣纸递给他,“看看。”
裴延接到手中,一目十行,他看得快,表情虽有些惊讶,但和初见到罪己诏的简寻相比从容多了,就好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在他眼中稀疏平常。
这张宣纸上的内容和简寻带走的那份差得不多,前半段写得都是嘉兴帝包庇江家徇私舞弊,纵容玄青观以御赐名头作威作福。
而后半段却比简寻的那份多了不少,裴延甫一看到,眉毛立刻一拧,才看了几行他就暂停了,有些不赞同地说:“殿下,若说前两件事能作为诏书昭告天下,后面这个,万万不可。今上看重您,或许不计较这些,但事关您的血统,今上不可能同意的。若是一意孤行,后果您也无法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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