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心念一动,将手伸向宁修云颊侧,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地方。
还差一点点距离,他就可以验证自己的想法究竟是真是假。
然而仅剩半寸的时候,简寻的手陡然停住了。
若是假的,他是做了冒犯太子之事,若是真的,他要如何面对如今的太子?
隐藏起来的东西,便是不想让外人得知,不主动说出口,就是有难言之隐。
甚至……或许江城的那些日子,于他之外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
简寻怕了。
他颤抖着收回了手。
*
宁修云做了一夜的噩梦,记不得梦里是什么场景,但那种失去珍视之物的感觉如影随形,到惊醒时也没褪去分毫,甚至在没能看到简寻的身影后愈演愈烈。
他从榻上坐起,才发现自己身上搭了被子,再环顾卧房内,简寻不知所踪。
简寻早早就出门了?
宁修云皱着眉,掀了被子下榻,他眼睛里有些红血丝,精神不济,几步走出卧房到正院中,还是没有发现简寻的身影。
倒是裴延刚刚进院。
“简寻呢?”宁修云开口问道。
裴延讶异:“殿下原来不知道吗?今日一早简公子便跟着镇远将军派来的人去南疆军营了。”
宁修云知道宁楚卿答应了就会说到做到,但实在没想到这人把事情办得如此之快。
简寻被宁楚卿以最快的速度丢到了军营中。
宁修云本来就一身起床气,听裴延说了这件事就更没有一副好脸色了,一直到将军府派人送来朝食,他都一副好像裴延欠了他钱的表情。
裴延厚着脸皮和太子同桌用饭,还旁敲侧击地问:“殿下还打算留着简公子的亲卫一职吗?”
宁修云:“呵。”
他看裴延拿张假笑脸就觉得心烦,原本每餐固定的小半碗饭也吃不下了。
裴延遭遇了冷脸,也不恼,逆来顺受,好像他只是个软弱可欺的小小臣子。
但宁修云怎么会不知道裴延心中的计较,但他烦心得厉害,不想与裴延整一时的长短。
这一日午后,南巡车队正式进了南疆主城,南疆大小官员在街道前叩拜迎接,但太子却待在马车上没有露面,一时间南疆内流言纷纷。
百姓中纷传太子蛮横自傲,连战功赫赫的镇远将军都不愿以礼相待,南疆城这种地方天高皇帝远,镇远将军的名号在这里比大启皇室更管用。
但他们哪里知道,太子如今根本不在南巡车队之中,而是早就住进了临时太子府。
宁楚卿一早就派人阻止流言肆虐,结果不但收效甚微,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一桩事让沈七带着人来见太子时愤愤不平,一边给太子殿下沏茶一边抱怨:“殿下,镇远将军明知道您已经提前入了南疆城,居然也不帮忙澄清一下。”
裴延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摇扇子,心说哪里是宁楚卿没有帮忙澄清,分明是如今坐在院中的这位不想澄清。
裴延问:“殿下,不知道沈统领去了哪里?之前在驿馆和他相谈甚欢,这会儿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让沈七摸不着头脑,但秉持着裴延不是个好东西的理念,沈七看着裴延的视线陡然凌厉起来。
一群木头。裴延表情不变,心里把护卫营的这帮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知道太子把护卫营上下清洗了一遍,如今护卫营里都是纯正狂热的太子党羽,因见识过太子的城府,不会对太子的命令有所异议。
一叶障目。他们揣摩不出、或者说根本也不会去揣摩太子的用意。
或许从前的沈三还有几分自己的小心思,现在的护卫营上下,都是只会听太子命令行事的兵器而已。
宁修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斜睨一眼裴延,道:“裴卿竟如此想念沈三,那孤也只能忍痛割爱了,等他回来之后,让他再做几天你的亲卫吧。”
裴延笑容一僵,想起了江城驿馆里每天被沈三盯着的经历,他立刻住嘴,以免太子再把怒火倾倒在他身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心情不佳,这个时候蠢货才会上去触霉头。
宁修云这种有些燥郁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宁楚卿下手着实够狠的,宁修云从简寻那一早不告而别之后,再没见过他,估摸着对方现在应该在军营里乐不思蜀了,哪里还知道外面有个太子牵挂着他。
没有简寻在身侧,宁修云觉得每日都无趣极了。
他在裴延的提醒下,仅花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巡视南疆的固定任务。
宁修云没有提出要去军营,以他的身份,像原著中那样出现在军营甚至指手画脚才真的是对宁楚卿的挑衅。
宁修云倒不是惧怕流言蜚语,只是他顾忌着简寻在南疆军中,他把自己的软肋亲自送到了别人手上。
宁修云也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心疯了,从前的他肯定不会做这种将把柄往潜在敌人手上送的事情。
到南疆的第五天,宁修云已经清闲得只能和裴延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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