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创疼得支恰直冒冷汗，却又默默松了口气。
“你腿的情况很糟糕，如果恢复不好，应该会变成个瘸子，我的建议是截肢，在我这里就能帮你配到合适的义肢，价格好商量。”
支恰先吸了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因疼痛而牙颤，“我还是趋向留下一条原装的。”
“之前从没见过你，你是学校的人吗，还是凑巧碰到？”luella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又笑着眨眼，“我们很缺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比起臭男人，一个温柔美丽的女首领，是不是会更有干劲儿？”
支恰当下实在没有力气礼貌，闭眼不再答话，同时确定，他们已经进入了斗鱼池的地界。
之后，在持续的疼痛间，支恰竟又睡了过去，luella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期间他醒了两次，余昼一直睡着，待支恰第三次醒来，那人已经起身坐在了床边。
他静静坐着，瞧不出什么负面情绪，更像是百无聊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支恰转头发出的声响很轻微，但被他听见了。
“支恰？”余昼试探出声。
“嗯。”
余昼抓着床沿坐直了些，“你离我多远。”
支恰还躺在升降床上没被挪动，会意后轻轻开口，“正前方，四米，没有遮挡。”
闻言余昼脚挨上地面，直直向支恰走去，他走得很快，似乎并未被失明而影响。走近床边，他率先触到一只手，有些凉。
牵住支恰的手，他爬上床跟人一起挤在狭小的手术床，靠在他颈窝处，深吸一口气，先问，“你的腿没什么问题吧？”
支恰，“怎么不先问问你的眼睛，不怕就这么瞎了？”
余昼满不在乎的，“如果真有那么严重，我就不会醒了都没人管。”
支恰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余昼脸上。遮住眼睛，眼前的下半张脸也极度出挑，只是当下脸上有几道划痕挺深的，像瓷瓶上的裂痕，有碍观瞻。
其实他一直觉得，这样一张脸给了余昼有些可惜，现在瞧瞧，却又觉得挺合适了。
“你在看我吗。”余昼扬扬嘴角。
支恰应了一声。
余昼笑意更甚，似乎因此而开心，“我能感觉得到。”
第36章 收藏
两位伤员都完整醒来，luella为表欢迎，特意邀请了两人共进晚餐，顺便庆祝个别人类又完成一次死里逃生。
同桌吃饭的还有其他几个人，都不怎么说话，除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男孩儿对从未见过的支恰很是好奇，准备好了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luella为这顿晚餐又换了身衣服，一条有碎钻装饰领口的钴蓝色鱼尾长裙，衬出她健美修长的身材，像是海神最能打的那个女儿。
晚餐准备得十分隆重，食物却没什么变化，罐头做的热汤，加一块说不出什么香气的化合物。
因支恰拒绝喂他吃饭，余昼全程将勺子撞得叮当响，后见引不起任何人注意，一口闷了汤，坐在一旁，黑着脸听支恰夸奖luella很有品味。
“至今为止的两条裙子都非常适合你，希望有机会能看到你其它的裙子。”看着对面的luella，支恰真诚说道。
“爸爸！”叫ten的男孩突然出声，巴望着支恰，水灵灵的眼睛闪着恰到好处的期盼，“你今晚能来我的房间陪我玩吗？”
支恰还没说什么，余昼先暗骂一声，看向错误的方向，明显不爽，“luella！管好你儿子！”
luella面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扬唇看支恰，声调忽然柔和，“ten还小，总会念叨他逝去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丈夫，而你，很像他。”
支恰也笑，“是吗。”
luella忽然眸光一亮，“既然你对我的裙子感兴趣，不如就现在，到我的房间参观一下，我有很多收藏，我想你会喜欢的。”
支恰眼睛也一亮，“不冒犯的话，乐意至极。”
余昼看不见两人的表情，但没想到支恰还真会答应，下意识出声，“那我呢？”
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luella拍拍手叫来手下，脸色瞬变，“送他回房间，立刻。”
忽略余昼难以置信的挣扎，支恰起身跟上luella，一同往她的房间走去。
第一次在斗鱼池内部走动，经过昏暗的斗鱼长廊时，辅助器的节奏慢了下来。
支恰已经很久没见过活着的斗鱼。
他面前，长廊鱼缸被分成许多格，斗鱼本就艳丽的身体经过精细的改造，植入的微小芯片因夜晚来临而亮起，即使没有灯光，也能照亮它们周围的水域。
luella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停在一条白身蓝尾的斗鱼前，注视着它近乎透明的胸鳍，“它们是这里养育的最后一批鱼，我也不想折腾它们，却又实在希望它们能陪我久一些，但现在的水质再怎样加工，也不适合它们了……”
斗鱼池的范围并不大，人员也稀少。luella的房间在顶层，支恰本以为她用到收藏这个词儿，存在夸张成分，却发现她真的用整个阁楼收放裙子。
在那几百条裙子中，很明显有些之前并不属于luella。打开壮观的衣柜后，人直接压上了支恰。
两人一起靠在身后未开启的试衣镜上，luella食指点着支恰的下巴，引回他放在裙子上的目光，微眯着眼睛，语调暧昧，“你该知道，于夜晚进入一位女士的房间，是一件有危险性的事情，那么请问，你现在是想看裙子，还是穿裙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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