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宋海司差点就以为统治区养了一群吃干饭的科学家。
“那磷粉呢？”
“你们已经知道了，蝴蝶只是个媒介，磷粉才是关键，蝴蝶的磷粉也是从这些陨石里提取出来的，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成功的那天我一整晚都没睡，嗯，是这样，被污染生物的β细胞被提纯的陨石伴生物影响，导致它们的活跃度增加，很快发生异变。”
宋海司看着眼前一大片陨石，再想想那铺天盖地的蝴蝶，觉得不寒而栗。
“你不怕我们翻脸，把这些都带走？”
江叶辞自信地摇摇头：“目前，这个世界除了我，别人想要用好这些，起码需要个十年八年。”
宋海司轻哼一声，无法否认。
“而且，”江叶辞继续说，“如果刚才你没有阻止我用S614做实验，我也不会带你来看这些，看得出，你不是个为达目的不计后果的人，你虽然年轻，但比很多年长者都有远见。”
宋海司环视着宽阔的地下工事，突然说：“这些是人类的希望，却也是人类的祸患。”
“没错，做个约定吧，总巡查官。”
“什么约定？”
“别对别人说陨石的事，我会继续利用这些进行我的研究，这回按你说的，向着清除污染源头的方向努力。”
“不可能，我会报告统治者。”
“那我也会告诉你的统治者，他的得力干将身上有一种不该存在于人类身上的磁场，我觉得以他的功利性格，说不定会拜托我检测一下。”江叶辞笑着，“你想取代那小家伙待在我的实验室吗？到时候，你的秘密可能就带不进坟墓里去了。”
宋海司沉默不语。
“别为难，这样吧，我死的那天就是约定解除的日子，到时候，你可以把它们交给统治区，包括我的其他遗产，但答应我，好好监督他们，别相信任何人。”他顿了顿，自嘲地摇着头笑，“我不剩几天了。”
宋海司目光沉凝地看了他一会儿，郑重点头：“好，我答应。”
江叶辞目光慈祥地看着他，笑出了几道深深的鱼尾纹。
“好了，现在，我该去跟可怜的小污染物道歉了。”
第49章
温故闭着眼睛趴在玻璃牢笼里，装死。
过了这么久，宋海司还是没来救他，他急的想要原地转圈，却偏偏一动不敢动，他猜宋海司是不是被江叶辞干掉了，毕竟他们看起来挺厉害的。
如果宋海司被干掉了，那些坏人待会儿肯定要拿他做实验。
想想都可怕！
“吱呀——”
古旧的红木大门被推开，现在温故一听这个声音就不寒而栗，他用力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都被夹弯了。
两个人从外面把玻璃牢笼的门打开，然后一前一后走进来。
温故打定主意，就当自己已经安详死去了，哪怕被当成尸体活埋都比当实验品要好过。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像是怕吓到睡梦中的他。
他却死死闭着眼，说什么都不肯睁开。
接着，头顶传来苍老的轻笑，温故听出来了，那是江叶辞。
这家伙果然又来恐吓自己了！
“我死了，我死了！”他抱头大叫，“我死了，没有任何实验价值了，你们快把我埋了吧！”
下一秒，那只冰凉的手就拍在他脸上，宋海司熟悉的声音传来：“温故。”
温故一愣，维持着抱头动作，悄悄把眼睛掀开一条缝，看清了宋海司的样子。
他对着他眨眨眼，又去看江叶辞，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一起进来了。
他咧开嘴，一把抱住宋海司：“宋海司，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被他们干掉！宋海司……他们欺负我，呜呜呜——”
一开口，一串晶莹的鼻涕“刷”地流下来，在宋海司灰色制服上留下一条深色的湿印子。
宋海司：“……”
他把他扶好，默默从口袋掏出手帕，帮他揩鼻涕。
委屈的哭嚎响彻一整层地下实验室，没多久，“欺负”过他的十几个人排着队走进玻璃牢笼来向他道歉。
温故大为震惊，在仰头看到宋海司嘴角的笑意时，他立刻明白，八成是他打赢了。
再次用力抱了人一把，兴奋地大叫：“你太厉害了，宋海司，接下来你要击毙他们了吗？”
“……”
刚好轮到最后的顾嘉三，他默默倒退一步，看江叶辞的目光变得狠辣而疑惑，似乎在问：要不要现在把他们都干掉？
江叶辞脸上又挂上了最初见面时那种长辈的慈祥，他拄着拐棍一步步来到温故面前，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我们做得也算不上错，因为研究污染物是我们的目标。”他说，“但现在风向变了，我这把老骨头跟你道个歉是应该的，抱歉伤害到你了，小家伙。”
这话明面上是在道歉，但实际上却并不算诚恳。
温故老大的不高兴：“我是污染物怎么啦？污染物也是有妈妈的，污染物的妈妈也会心疼的，我妈妈又不是污染物，你怎么可以让普通人类伤心呢？你这样跟那些坏透了的污染物有什么区别？”
紧张的时候，喜欢碎碎念的本质表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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