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都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兴尧“哦?”了一声,“怎么说?”
罗盘指针刚巧卡至酉时。
黄昏,透过后窗户的光线暖而亮,影影绰绰的映着屋后树木的光影,一片祥和得不像话。
屋内的潮气仿佛突然散了。
“……一切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如老村长先前所说,十五年前,胡家村并不在这座山上,那时候他们村的人都生活在山脚,有一年村子忽然闹了疫病,得病的人会先是会觉得肚子胸腔里像火烧过一样疼,而后渐渐手脚身体都似被火烫伤一样冒出豆大的脓疱,而等到身上的脓疱渐渐长满的时候,这人已经从内脏到骨头到皮肉,都腐烂得不像样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这种病症竟然通过皮肤接触就可以传染。
许多人得了病接二连三的死去,等到最后,当地官府知道了这件事,上头也没办法,打算火烧整个村子来阻止这种可怕疫病的传播。
用少数人的牺牲来换取更多人的生存,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这次疫病中,老村长的妻子不幸去世了。
但村里还有许多幸存下来没有染病的人,他们开始想办法,起码他们这些尚完好的人都不想被活活烧死,于是最后,他们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座山上,那座听说经常闹鬼的山,众人决定自己烧了村子,然后连夜往山里走。
不幸的是,他们走到半山腰就迷路了。
这倒跟兴尧和归寒他们上山的时候一样。
只是这些村民毕竟不是术士,他们被困住了走不出去,还有几个同伴跌下悬崖被摔死,便都停在原地精神惶惶。
头是老村长起的,队伍也是他带的,于是老村长最后决定,自己先去前头给大家探路,事先商量好标记,如果他走过的路有往返两种标记,那就说明这条路没有危险,而如果他没有再回来,大家就自行再想办法。
此事本凶多吉少,但等到第二日,老村长不仅完好的回来了,连林子里的迷障也突然消失了。
从蜿蜒的山路朝上依稀见一座小小的山庙。
山庙里有一座狐面人身的石像。
“这和嫁狐娘有什么关系?”归寒道。
往事回忆仿佛陈年老酒,狐婆神色突然冷下来,“他这种人,不配受这么多人感恩戴德!”
但兴尧听她这话里描述,却觉得这位狐婆似乎下意识还是很认可之前的老村长的。
“那你就有资格了?”他很想嘲讽一嘴,临到嘴边却连着唾沫一同给咽了回去,最后憋下了一个字,“呵。”
“嫁狐娘是十一年前开始的,”狐婆道,“我们并不是祭拜山庙里的那座石像,而是因为十一年前村里突然有出过山的人接连诡异的死了。”
这些人并不是死在山外头,而是出山又回来之后,总会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离奇死亡,比如被活活吓死,或者自己将自己给勒死。
总之,从这过后死了许多人后,山路突然又被封锁住了,村外的林中甚至有时夜半能看到成批的吊尸悬在枝头,但这样没法出去后,怪事竟然不可控制的增加了。
就像,苏醒的厉鬼将食物困住再慢慢享用。
而这时,就像那次山中迷障莫名消失一样,老村长说自己梦见神对他说,它需要一个狐面人身的女子。
“听起来很扯淡。”兴尧忍不住肺腑。
“可我们在指定的这日嫁了一个疯女人之后,这种恶诅果真消失了。”
“那借寿你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归寒问。
狐婆笑了起来,“呵呵,借寿,我是在狐娘庙听说的,他在跟佛许愿呢……历年被选中成狐娘的姑娘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说,哪个闺女丫头不是爹娘生的,这些姑娘的寿数为什么要平白糟蹋给他一个老头?”
归寒道,“为什么?”
狐婆:“……”
兴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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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寒:偶尔皮一哈
敲开心
第24章 (一更)
空气忽然静止了几秒。
“做这种缺德事的简直不是人!”兴尧愣了下,义正言辞的接了一句。
狐婆这回说的更欢了。
.
他们回去时,刚好是戌时。
家家户户的灯仿佛一瞬间熄掉,空旷寂寥得让人一瞬喘不过气来。
“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归寒突然道。
“我还当你……”兴尧耍着铜板顿了一下,“怎么瞧出来的,小……火眼金睛。”
“不难听出,狐婆看似说出了整个村子为什么搬到山里来,又为什么会有嫁狐娘的习俗,和她又是在哪发现嫁狐娘是借寿的真相,但是,她只字没有提过她自己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归寒道。
“有长进啊,”兴尧给归寒拍了拍手,“工于心计,城府颇深。”
“你说的是谁?”归寒道。
“当然是……狐婆啊,”兴尧笑了笑,他稍侧了头,打眼便又瞧见归寒背上那道狰狞的伤,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捱了捱却愈觉得这种感觉要命得厉害,话一拐,便道,“……小姑娘下手也不知轻重,你这伤,疼不疼?”
得,兴尧一皱眉,他这秃噜皮的嘴。
又忘了,没有五感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痛呢?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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