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归之斗志昂扬地踏上寻找池洌之路。依照堂堂司天令的卜算,池洌如今身处昀城。以池洌对居地的掌控能力,只要他进入城池,放出一点点讯息,池洌一定会派人与他对接。
事实正如郦归之所料,他一到昀城,刚刚找到落脚之处,曾任瑄王府常吏的近侍就找上门,客气询问。
“大人可有什么东西要转交给我们主子?”
还没开口的郦归之吓了一跳,差点以为眼前的近侍向他兄长学了爻算之术,竟然能未卜先知。
“事关机要之事,我必须亲手交给池洌。”
郦归之顶了顶后背,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
近侍没有多言,只颇为怪异的看着他一眼,将他带到城西,一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四进宅院。
近侍将他带到内院花拱门前,让开通道,朝他行了一礼。
“王爷就在里边,请将军自行进入。”
郦归之不疑有他,大咧咧地踏进院子,一边在嘴里喊着。
“老大,我来了。”
入口处有一处大桃树遮挡了视线,他起初并没有看到院中的人影。可当他多走几步,进入主道,能够一眼看清院中的场景,他的眼睛霎时瞪得浑圆,差点脱窗而出。
只见院子的里侧,靠近房舍的地方,架着一张石桌与一条竹藤长椅。
池洌正悠然躺在长椅上,闭目小憩。他的身边坐着令群臣、外族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摄政王手上拿着一把绘着山水的折扇,轻轻摇曳,为他扇风。
郦归之觉得他一定是赶路太累了,或者是今天早上没睡醒,这才出现幻觉,看见了如此离谱的画面。
他立即转过身,用力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等确定自己脑子清醒,不会再看见幻觉后,他重新回返。
这一次,他的眼睛凸出的比前一次还要厉害。
院中的摄政王没有消失,不仅如此,他还收起折扇,从桌子上的果盘里边取了几颗葡萄,耐心而仔细地剥开皮,将果肉全部送到池洌嘴边。
郦归之捏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咣当生响。
眼前的画面并没有随着他的动作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呆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
在池洌的话落下后,一直围着他做事的摄政王亦抬起头,向郦归之的方向看来。
感受到熟悉的压迫感与发毛寒,郦归之抖了抖脖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不会有错。这可怕的感觉,绝对是摄政王。
而不是幻影,亦或是长得相似的什么人。
太可怕了,向来与池洌不对付的摄政王怎么会在这,甚至……甚至还帮池洌打扇、喂食?
左思右想,好像也只有“打赌输了的代价”,“有求于人被为难”这两种可能了。
想到这,郦归之眼中的迟疑退去,只留下对池洌的深深佩服。
太强了,不愧是他从小认定的老大,竟然连摄政王这种等级的怪物都能栽倒,让他不得不低下头颅随侍左右,还能有他老大算计不到的事吗?
这还不仅是能不能算计到的问题。能面不改色地被杀神服侍,不怕被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捏小鸡一样地扼住喉咙,本身就是极为了不起的行为。
郦归之满怀感慨地上前,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心声。
“不愧是老大,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池洌不知道他那小脑瓜子又在想什么,朝他懒洋洋地伸手。
“拿来吧。”
郦归之一惊:“你也猜到兄长让我送信?”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你千里迢迢地跑一趟?”
郦归之一边掏信,一边不服气地嘟囔:“就不能是过来看你?”
“没有郦淀,你如何得知我身在何地?若非有事相托,郦淀不会费力气占卜我的所在,更不会将占卜结果告诉你。”
郦归之心服口服,却还在嘴硬:“那也不一定是信啊,也许是别的东西,或者口头上的叮嘱。”
“以你的不靠谱程度,口头转达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不管郦淀有没有让你带别的东西,他都会亲自写一封信,让你转交给我。”
郦归之:“。”
他气呼呼地掏出密封的信件,“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给你。”
刚做了一回硬气的事,郦归之就觉得后颈发麻,全身肌肉与骨骼都在传递危险的信号。
他僵硬地抬眼,隐约对上摄政王那看不清表情,冷飕飕的视线,差点腿一软,虚弱地倒下。
他立即重新拿回信件,掐着弱弱的嗓子,双手奉给池洌:
“殿下,请。”
池洌:“……”
池洌看向身侧之人,正对上一双湖水微漾,温和无害的眼。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接过密信。
“信已经送到,你可还有别的计量?”
郦归之立即忘记刚才被恫吓一事,滔滔不绝地开口:“难得出来一趟,当然要在昀城好好玩一下,不玩个一月半月,对不起路上跑得几乎抽搐的马儿……”
“那倒是赶得巧,来得及喝上一杯喜酒。”
听到这轻描淡写的喃喃,郦归之疑惑地眨了眨眼:“喜酒?谁的喜酒,殿下你要结婚了?和哪家的女郎。”
池洌但笑不语,他直起身,从旁边石桌上取过一张红色的花笺,郑重地递给郦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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