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韵神情有些疲惫,面上表情漠然,淡淡道:“我去处理镇外的魔体,劳烦你们帮我看护好我的院落,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宿云微吞服了凝魂丹,体内属于玉笙寒的灵力缓慢游走着,疏通着经脉。
他偏头望着诸事不知、正趴在桌上看书的阿昙,轻声问:“你说他知道张如韵这倒结界设下的意图么?”
玉笙寒手掌还落在他的肩背上,触摸着对方消瘦虚弱的身体,闻言顿了顿手,半晌没有说话。
自那日那份带着复杂心绪的吻过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及其奇怪。
宿云微有时会感到焦虑不安,若非能够察觉到玉笙寒的情绪,他甚至要怀疑是否自己判断有误。
玉笙寒纠结彷徨,这让他感到郁闷与不解,又觉得亏欠万分,许是曾经骗过他什么。
宿云微知道自己并非什么好人,不像世人所想的那般温和有礼。
他骗过东池宴,或许还骗过更多的人,而真正怨恨过他的只有东池宴。
玉笙寒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既不似东池宴那般是恨着的,也并非纯粹的爱。
而是带着逃避与闪躲,试探过他的心,又很快退缩。
宿云微想起那日他喃喃自语,说仅此一次。
他低垂着眼眸,平静地、又像是山雨欲来前的海面一般充满着虚无的假象,心想,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宿云微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与己无关的事自然淡漠不放在心上,可便如那时对东池宴有了一丝兴趣一般,他如今喜爱着玉笙寒,渴望亲近他。
玉笙寒若就此逃避下去,那便换他主动。
他会将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直到玉笙寒某一日不再爱他。
*
宿云微想到这里时,眸中情绪晦涩不明,听到身后男人应了他之前的问话:“张如韵在屋中成日研究驱除魔气之法,又留下结界,想必是要将阿昙困在府中。”
既是保护,又是责任。
张如韵并无把握能保证阿昙不会彻底化为魔体为祸世间,只能想办法将他关起来。
至于为何不将他按照规定处理掉,或许张如韵自己也说不清楚。
谁叫这世间为情最难辨,爱与不爱,深亦或浅,谁都说不清道不明。
情到深处犹如薄纸一般,也如梦境虚幻,黎明晨光照射一瞬便如泡沫一般彻底破裂。
徒叫人烦恼。
第46章 莫要逼我
阿昙很快便发现了结界的异常。
在一个难得的晴日里,花盆里的小草已经趋近要亡。
阿昙照顾了它许久,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本想带着小草去外面寻一寻有没有会照顾花草的先生,临近院门时才发觉自己碰了壁。
张如韵的结界将自己也困在了其中,只有他一人可以进出。
阿昙茫然地摸着结界透明的屏障,不知想了些什么,又抱着花盆回到屋里去。
等张如韵夜里回府,阿昙状似无意问:“你可是用错了术法?”
张如韵放置佩剑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同阿昙对视了一眼。
阿昙从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疲惫和眼下的乌青,本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噎了噎,半晌没说出话来。
张如韵挣扎了许久,才低声道:“没用错。”
阿昙怔了怔。
“没有用错,这个结界是用来困住你的。”
“为何?”
阿昙瞧着有些愣神:“为何要困住我?”
张如韵唇角嗫嚅着,艰难道:“我......我生了龌龊的心思,可我只是肉体凡胎,而你是灵体之身,寿命漫长,思维也更透空,不为世间万物留念。”
“我爱你,想要你,想要你永远困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张如韵声音低下去,像是解释,又像是在说与自己一般,喃喃道:“就是这样,这便是理由。”
阿昙半晌没说话,只是怔怔看着他。
他似乎没太明白张如韵的意思,脚下后撤了几步,撞上桌面。
花盆摇晃了一下,“哐当”一声碎了满地。
阿昙垂着眸望着脚边泥土与那棵几乎没有生气的小草,匆忙弯身下去将它拾起,却和张如韵的手碰上。
阿昙慌张地撤开手,后劲让他无法控制平衡,蓦地跌倒在地上。
张如韵便起身来拉他的手臂,被他阻挡躲开。
阿昙声线有些凉,隐隐藏着一丝慌乱,冷声道:“滚开。”
张如韵伸出的手僵了僵,指尖微屈,半晌收了回去。
阿昙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与他拉开了距离,只道:“情爱与否我并不懂,我要离开此处。”
宿云微并不能理解张如韵的做法:“他为何不与昙花说清楚?”
“或许是怕昙花有太多负担。”
张如韵将所有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昙花没有负担,只觉得问题出现在张如韵自己身上。
张如韵爱惜他的花,倒是将阿昙保护得很好。
只是现在,他的花已然同他有了不可忽视的隔阂。
张如韵闭了闭眼,故作冷淡道:“休想。”
话音刚落,阿昙已经出手攻来,幽蓝灵力混着杀意,招招狠厉,没有一丝一毫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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