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和无害，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虹膜因为情绪而微微收缩，以及他不经意间的目光躲闪。
他的心跳和呼吸已经错乱了。
“光靠凌裴和首都星那群废物可找不到虫星。”叶枭安慢慢戴上手套，他的动作出奇的慢，纤长的手指一点点套进手套中，像似在表演似的。
可看见这一幕的凌锦瞬间警惕心起，这是防药剂的手套，每次对方拿出时，必然昭示着血腥之事发生。
“我……我只是……安装了一个东西……”凌锦吓得立马坦白了，他怕疼，能承受的疼痛值比常人低，他最讨厌的就是疼了。
叶枭安闻言冷笑了一声，继续将他知道的所有事都问了一遍，最后将人丢去了半月盆地，让他协助路丁格西造出他要的远程控制器。
很快，一场人类史诗级的融合就要来了。
过程或许会有点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谁能肯定，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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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待凌裴身体好得差不多后，叶枭安让人去把他带来了餐厅。
凌裴早就想来找叶枭安了，可惜每次都被告知“领主在忙”。
所以当被人带来餐厅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和期待，但与此同时，手指又下意识摩挲着，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事情产生了不安和忐忑。
有种被野兽盯着的危机感。
他抿了抿唇，看着餐厅里被精心擦拭，在月光下折射出寒光的餐具，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已经来到叶枭安身边，再没有什么事能比那几年的分离更让他难以忍受的了。
“啪！”控制器突然被人按下，原本暗淡的餐厅顿时亮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凌裴才注意到之前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叶枭安。
对方竟然早就到了。
“别客气，坐。”叶枭安看着愣在门口的人，语气一反常态的温和，他刚刚竟然在凌裴脸上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慌乱。
真有意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看向凌裴的目光不再是仰视和等待，而是俯视和随意。
这种改变真让人心情舒畅。
凌裴听见他温润的声音，更加愣住了，一时间恍若梦境。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叶枭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总是存在着挥之不去的冷意和隔阂。
“你是打算今晚就站在门口和我讲话？”叶枭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裴这才如梦初醒踏进餐厅，坐在准备的椅子上。他面前的是一个长方形机械石桌，他坐在一头，也就意味着叶枭安坐在离他五六米远的另一头。
看着桌子的长度，凌裴突然有些讨厌这样的布置。
“凌上将不远千里来虫星，我代表虫族欢迎你。”叶枭安说着，手掌一翻，将他特意从那蠢货雄虫城堡里带回来的红酒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凌裴张口想回应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攥紧了手指，抬头问，“我们，算两清了吗？”
听见这话，叶枭安本来平静的眼眸里霎时浮现出一丝怒气，他握着红酒瓶的手腕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颤动。
就在这时，他蓦地转过了身，十分自然地从木柜里取出了两盏晶莹剔透、用天然宝石雕刻而成的酒杯。
尽管叶枭安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但凌裴是谁，他只要淡淡扫一眼，就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
他神色不变，但交叉的手指没忍住在手心里狠狠一抓。
叶枭安，对他的恨比他想的还要浓厚，大概，没法两清了。
想到此，他神色暗淡了下去，直到眼前的桌面上放下一杯血一样的红酒。
叶枭安并没有像凌裴想的那般坐在五六米远的另一边，而是就靠在凌裴左侧的桌沿上。
他单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斯条慢理道：“这可是塔尔烈领主的私藏，上次他死了后，我收缴了他的酒窖，否则我和你还没这口福呢。”
凌裴听他提起塔尔烈，顿时想起了那五天的事，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像似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只是想一想，就让他浑身僵硬。
“来，凌上将，第一杯，”叶枭安端起自己的酒杯朝凌裴眼前的酒杯碰了一下，霎时，清脆的声音响起，像似招魂语，顿时将凌裴所有的思绪全都聚拢了回来。
继而，才听见叶枭安继续道，“第一杯，敬我们逝去的年华，敬我们…”他俯下身，他凌裴耳边低声道，“错误的相遇。”
凌裴脸色一变，耳畔边呼出的气息像似最冷的冰雪钻进骨头里，让他忍不住打颤。
叶枭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话一说完，就直起身仰头直接干了手中的红酒。随即又漫不经心倒了一杯，随着晶莹的杯中盛满美酒，他眼中的戾气也渐渐浓郁。
凌裴抖着唇，圆滑的指甲已经掐进了皮肉里，而他却浑然不觉，只垂着头低声喃喃：“不是…”错误。
可他话音还没落，就被叶枭安打断。
酒杯的碰撞声再次传来。
“第二杯，敬我们糟糕的感情，敬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
“嗞嗞嗞嗞……”随着叶枭安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凌裴很快注意到四周的智能机器被一股庞大精神力扰动得电流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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