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枭安：“所以你蠢。”他早就知道凌裴的强大不仅在于曾经的高精神力和超高机甲驾驶术，更在于凌裴的心理强度。
“啧。”虫帝锦见他不听老人言，嗤笑一声，“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睡过的人起码有三位数以上，你就盯着一个人，也不怕憋得慌。”
“……”
虫帝说着，话题突然一转：“我的药擦完了，你再给我一点。”
“没了，你就自个儿忍着吧。”叶枭安看了看窗外，已经黄昏，血色的苍穹上有几只秃鹰盘旋，也不知是盯上了阴沟里的哪块腐肉。
凌裴的反扑，他拭目以待。
几日后，叶枭安终于抽出时间打算去卧室小院看看。
他刚走进去就看见凌裴坐在桌边，垂着睫毛在画图，那眼帘下不知是睫毛的倒影还是什么，看着暗沉了许多，更衬得没什么气色。
他打量了两眼，这人看着没什么精神，巴掌大小的脸又瘦了一圈，让他本就没多少肉的上颧骨和下颚骨更突出了。
看着这般脆弱的凌裴，他心头不禁一跳。
凌裴好半响才注意到有人来了，他抬头望去，见是叶枭安，先是一怔，随后搁下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叶枭安发现，凌裴现在似乎经常笑，尤其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但那笑，说实话一点也不适合凌裴，太过于勉强了。
凌裴见他站在门口，身侧流窜着疏离的气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叶枭安，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此时见着人了比没见到的那几天还让他窒息。
叶枭安率先打破了沉寂，开口道：“你现在没了精神力，待在虫星无异于进入牢笼，我想听听你接下来的安排。”
凌裴瞬间回过神来，低下头，脸上露出颓败的颜色：“没有计划。”若是有计划，或许他也不用这么狼狈，这么无措。
“我先提醒你，若是你以为折腾自己，用卖惨来换取我的怜悯，那就大错特错了。”
凌裴浑身一僵，垂放在桌上的手指在画了一半的图纸上颤抖。
“你是这么认为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卖惨？”
凌裴站在巅峰的时间远比他承受痛苦的时间长，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一直都不敢正视现在的自己，为了一个计划外的人把自己逼上绝路，可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
他只要一想到叶枭安就在虫星，哪怕舍弃一切也想要来。
叶枭安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当然有，那就是叶枭安本人。
可他努力一切，放弃一切，得到的竟然是“卖惨”两个字。
“认不认为都无所谓，我只是提前先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凌裴咀嚼着这句话，突然起身走向门口的叶枭安，在后者诧异的神色中，仰头亲吻了上去。
叶枭安极黑的瞳孔微微收缩，一脸震惊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那张精致优越的面孔无疑是属于凌裴的，但凌裴怎么可能会……
“这就是意义，叶枭安。”可以肆意触碰到你，不像那几年，哪怕在梦里也见不到你。
叶枭安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眸中卷起某种诡秘的情绪，就在凌裴缩回头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拽住了凌裴的头发，逼迫人仰着头与自己对视。
“你说的没错，你在我这儿的意义可以更具体一些。”叶枭安俯身逼近，在凌裴脸上逡巡了一遍，从喉咙处溢出森然的笑来，“既然你邀请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说真的，你还是长发好看。”
……
叶枭安身心愉悦地踏出卧室小院，他来之前还不明白自己内心的躁动是为什么，这时候全都释放后才明白，虫帝锦说的没错，他一个大好青年确实不应该憋得太过。
适当发泄一下总是好的，再说现在有现成的，为什么要忍耐，只是可惜凌裴身体不好，他不能完全放开。
卧室小院里，凌裴在叶枭安走后就睁开了眼，他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体内叫嚣的内脏，他之前一直忍着，这时人一走，再也抑制不住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吐了起来。
“呕……”他死死扒着马桶，脸色煞白，额间冷汗一滴滴落下。
他艰难地从芥子空间里拿出药，每一种按照医师嘱咐地那般取出一定量，其实每一种药都不多，也就一两粒，但种类多了，看着也就多了。
没等他漱口吃药，胃部突然一阵抽搐，他直接疼得跪倒在地上，手中一把五颜六色的药粒、药囊也全都散落在地上，“哗啦”一声滚向了卫生间各处。
手术带来的后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他不得不靠药物来维持失去精神力的平衡，而他的身体又对药物极度排斥，每天服用药物几乎成了他最难挨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抵抗药物的治疗，可是如果不吃药，他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必须服药，这是萧医生在他离开前千叮万嘱的。
然而他刚服下一粒，就难以抑制地吐了出来，胃囊连着喉咙都被胃酸一路腐蚀，带来刺痛的灼烧感。
他吐得眼睛都红了，胆汁几乎都呕了出来。
要是…叶枭安愿意帮他……
不！不能找叶枭安…
凌裴擦了擦嘴，敛着眸重新拿出药物。
不能找叶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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