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想溜走，却被椰乐叫住了：“等等！”
梅空阙顶着德斯如刀的视线，战战抬头：“怎么了。”
椰乐指了指地面：“你提着的奶茶撒了。”
梅空阙大惊失色低下头，地面上果然全是在逐渐漫延开的奶茶，还好他们刚才爬起来的快，不然估计已经沾一身了。
他下意识想去收拾，可弯腰到一半，又想起被他和沈只打断的那件事。
伸出去的手顿时尴尬地停在原地。
他作为梅氏妖族亲子，还是第一次从心到身都这么心虚。
“不然……我收拾我的，你们继续？”
德斯当然是想继续的，他看向椰乐，用眼神询问他要继续吗？
他知道椰乐肯定不好意思在别妖在场的时候和他说这件事，所以如果椰乐想要继续，德斯会立即把这两只煞风景的妖赶出去，再用妖力封闭出私密的空间，以防再出现类似的意外打断他们。
但椰乐却道：“不、不了吧。”
椰乐刚才脸上的微红已经退了下来，恢复了白皙，还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他看着地板小声补充了句：“……这奶茶还撒了一地呢。”
这种理由。谁都看得出来是托词，德斯的表情明显一僵，却也没有反对或是追问。
“那就先打扫干净吧。”
椰乐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德斯。
毕竟是他话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刚才他被德斯抱在怀里，又被柔声低语的安抚，自己也仿佛飘飘然的，那些问题十分顺口就问出来了，可现在的气氛完全被搅乱，要他再问一遍的话，椰乐还真不好意思问出口。
但是他不问，也并不只是因为气氛，还因为他听到梅空阙说的“妖生中的重要决定”时，忽然想通了他之前说的“看你自己”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德斯坦白了他喜欢椰乐，椰乐之后该怎么做呢？
是和德斯在一起，还是拒绝德斯？
如果是拒绝，他们以后肯定要保持距离了；可是答应的话，椰乐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只有保留那层窗户纸，他们才能维持现状下去，才有足够的时间让椰乐弄清心意。
德斯也选择了配合椰乐，几妖就这样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收拾起了练枪室。
梅空阙狠狠地叹了口气，完了，不小心打断人家的感情好事。
造孽啊。
……
把练枪室打扫清楚后，几妖就无事可做了，面面相覷一阵，还是离开了训练场。
在电梯里时，四妖之间仿佛有壁，各种隔开，一个妖占据电梯一角；进走廊后更是仿佛不认识一般，彼此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搞得气氛更为尴尬。
走到房间门口，沈只和梅空阙不由都松了一口气，一个悄悄觑看德斯的神色，一个向椰乐投去同情的目光。
真惨，表白中断无果，还得同处一室，也不知道这之后该怎么相处下去。
顶着他们各异的眼神，椰乐赶在德斯前面，率先开门进了套间。
他脑袋上忘记收回去的耳朵耷拉着，尾巴也纠成一团缠在腿上，不敢回头看德斯，只微微侧着头气弱道：“我、我先回房间了。”
椰乐知道他这种疑似中途反悔的行为很不好，但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心虚地躲进房间暂时躲避。
但是躲避没成功，德斯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乐乐。”
椰乐顿住片刻后，还是低着头转了过来，手上揪着自己的尾巴：“……怎么了？”
他紧张地想，德斯要跟他说什么？
不会生气，或者是非要跟他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吧。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德斯没有那么做，他似乎也只是一时冲动地叫了他一声，等椰乐转过身后，自己反倒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再次开口：“刚才被打断的那个问题……”
椰乐立马慌里慌张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先不要告诉我！”
这个反应在德斯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椰乐在练枪室里不想继续话题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那你什么时候想知道？”
“我也不确定……”椰乐手上把尾巴揪得更紧了，脸上满是纠结，但怎么看都不是排斥的意思。
发现这点后，德斯就已经松了口气，情况比他之前担心的好上太多，甚至他还有试探的余地。
“没关系，”德斯道：“但不管是现在，还是等到你想知道的时候，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里的意思让椰乐睁大眼睛，抬起头来看他。
只要椰乐问出那个问题，德斯的回答永远都会是：我喜欢你。
看着他的大眼睛漂亮而令人心动，德斯抬手揉了揉椰乐的脑袋，主动结束了这次什么结果也没有的交流：“回去吧。”
但当他转身想要来开时，椰乐鼓起勇气的声音却从他身后传来：
“德斯，其实我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我想先和你试一试，不是谈恋爱，也不是做好朋友，就是试一试，可以吗？”
德斯惊讶的回过头，椰乐忐忑又大胆的跟他对视。
一秒、两秒，巨大的喜意后知后觉的袭来，德斯终于控制不住他的淡定，上前抱住了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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