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唐怀芝走到门边,庄蔚也急急赶来,身后是一样焦急的杜家大哥。
罗青蓝匆忙说了句“都在里面”,便抱着唐怀芝往外跑。
唐怀芝全身滚烫,可怜兮兮地缩在他怀里,低声呓语,手紧紧攥着他的领子。
走到杏花楼门口,唐怀芝醒了,眼睛半睁着,不停叫青蓝哥。
“哎,”罗青蓝脱掉斗篷,仔细裹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怀芝,哪里不舒服?”
“我难受。”唐怀芝皱着眉,嗓子都哑了。
他扯着裹在身上的斗篷,面色潮红,“你别捂着我,好热啊。”
罗青蓝瞧着不对劲,赶紧把人抱上马车,催着车夫回府。
马车上,唐怀芝嚷嚷着热,自己把领口都扯开了,闹着要脱衣裳。
罗青蓝小声哄着他,帮他把腰带解开,脚上的靴子袜子都脱掉。
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罗青蓝用斗篷把唐怀芝裹好,抱起来,快步冲进了宝镜堂。
贺恂初已经在院儿里等着了,见状赶紧跟着跑进去,“这是怎么了?”
一看唐怀芝的情况,他心里便有数了。
贺恂初飞快地在药箱里拿出个瓶子,倒出颗药丸来,塞进了唐怀芝嘴里。
唐怀芝不老实,怕失了小孩儿的体面,罗青蓝坐在床上,紧紧抱着他。
“怎么还这么热?”他不停跟唐怀芝贴着脑门儿,急得出了汗。
贺恂初叹口气,把翻乱的药箱跟萧余整理,“这是吃了□□了,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药效比我见过的都猛。”
“解不干净,剩下的只能自己扛了。”
“自己怎么扛?”罗青蓝急了,口不择言起来,“你个太医令,让病人自己扛?”
急也没用,唐怀芝在他怀里翻腾着,难受得小声哼哼,像个生了病的小孩儿。
贺恂初沉默着退出去了。
罗青蓝叫人打来冰凉的井水,装满了一个浴盆。
他掩上房门,房里只剩他跟唐怀芝。
“青蓝哥,你过来抱抱我。”
唐怀芝身上难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要撒娇,要耍赖。
他出了一身汗,顾自脱了外衫,又开始拉扯自己的里衣。
灯影摇晃,外头一片静谧。
药劲儿上来,内里热得难捱,唐怀芝无意识在自己身上抓着。
指甲划过,留下一道道抓痕。
他长得白,那些痕迹很明显,赤裸裸地晃着眼,明早醒了伤口疼,又得红着眼眶跟人装可怜。
这么矜贵的玉一般的人儿,舍不得他留印子。
“抓紧我,”罗青蓝哄道,“别抓自己。”
唐怀芝被紧紧抱住,挠不着自己。
他烦躁不安,胡乱在罗青蓝身上撒着气。
手上没分寸,罗青蓝肩膀上那道疤被抓出了血。
里衣下单薄平坦,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稚嫩胸膛,两点红肿,有着不遮掩的坦率。
罗青蓝喉头滚了滚,帮他遮起来,小心地把人抱在怀里。
“乖一些,”罗青蓝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药劲儿过了就好了。”
唐怀芝着了魔一般,在罗青蓝身上赖着,脖子到胸口都是一片红。
那样子让人心疼。
本不是很热的季节,却出了不少汗,发丝胡乱糊在鬓边。
他仰着脸儿,身上里衣软塌塌的,腰带散开,随意搭胯上。
唐怀芝是个俊秀的少年,罗青蓝没有刻意观察,却也在沐浴的时候见过。
通身哪里都俊秀,像河边的柳,细瘦却挺拔。
那条孽根不寻常地突兀着,却不狰狞,那样无助。
这样的人,连浸在催情的药里,都不是脏污的。
顶上不时淌出些泪,亵裤布料被浸湿了一小片。
里衣是刚做的,头一回穿,软软的蚕丝料子,此刻贴着皮肉,跟着轻轻打颤。
“青蓝哥,”他轻声唤着,抓住罗青蓝的手,可怜地乞求,“你给揉揉,我难受。”
罗青蓝的耐心仿佛用不完,小声哄着他,叫他唐唐。
唐唐乖,乖一些,唐唐不闹,有我在呢。
肩膀上有些湿润,罗青蓝下意识在唐怀芝脸上摸摸,摸到了一手热乎乎的眼泪。
唐怀芝盯着他,眼睛里的水像是流不完,“青蓝哥,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他呢喃着,诉说着那一年多的思念,像是积压的委屈泄了洪,“你说话不算数呢,说好几个月回来的。”
“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想你想得哭了,也没人哄我,我好难受啊。”
一字一句都扎在心上,罗青蓝眼前模糊了,心里疼得要受不住了。
怀里的人捧着一颗真心,那样天真,那样赤/裸。
他渴望触碰,却又不敢触碰,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含在嘴里,捧在心头。
“吃糖吗?”罗青蓝往腰间摸,摸到个装糖的袋子,捏出一颗来。
是唐怀芝喜欢的荔枝糖。
“吃。”唐怀芝仰着头,微微张开嘴巴,不错眼地盯着他。
眼里有一汪水,盛着他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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