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温格尔说道:“你只能吃3号营养液。”
雌虫停顿了很久。
白炽灯的光在他的半边脸上流淌,栏杆的影子鞭挞上去形成一种渐离感。狰狞的白蚁虫族虫纹覆盖在他的脖颈上,仿若一个独特的项、圈将他锁死。
“好吧。”雌虫放松了口吻。
温格尔送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他将3号营养液的盖子打开,碳水寡淡的香味飘散出来。
只要愿意吃就好。
他这么想着,就听到那只雌虫说道:“那我就不吃了。”
温格尔不知道怎么办?他影影约约感觉这场对话,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回想整个过程,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挨饿了,我是不知道的。”他劝说眼前这只雌虫,“我是说,如果你现在不吃点东西。等到你饿了,你是没办法找到食物的。你也没有办法告知我给你送食物。”
这个困着雌虫的笼子里,连一条给他们裹体取暖的毯子都没有。
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雌虫们,又没有联系温格尔的资格。他们大喊大叫,或选择伤害自己、以死明志,只要温格尔不站在监控室里时时关注,哪怕死了也没有谁在乎。
吃饭、取奶、排泄、清洁,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
但雌虫坚持自己的食谱问题,“吃肉会让我腐朽。”他对温格尔提出折中的办法,“你只需要给我喝水。我曾经当过兵,只喝水的情况下,我可以活一周。”
“那么一周后呢?”
“我没试过。”
温格尔只能给他喝水。他走到雌虫的身边,将那杯100毫升的清水拿出来。雌虫四肢只能在小范围动弹,如果温格尔感觉不安全,还可以将再收缩一圈。温格尔知道自己应该再按一次开关。
但和对方的谈话,让他意识到眼前的囚犯是可以沟通的。并不是所有的囚犯都和1号囚室的束巨一样,满嘴脏字,充满了暴力的念头。
他蹲下身,将水杯递过到雌虫的嘴边。
100毫升只是一口的事情。雌虫很简单地吞咽完了。他仰起头的时候,喉咙上的浅白色虫纹便随之一动。饮用完水后,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伸出舌头,湿润自己的双唇。
而温格尔收拾3号营养液和水杯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医疗队给他的催乳药,雌虫每餐之后都要服用两粒。
“你应该在喝水之前给我。”雌虫看到药片后,说道。
温格尔感觉到抱歉。
“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将药瓶打开,朝手心倒了两粒药。
假如现在还有那100毫升的水,温格尔会将药片泡在水里,让囚犯一口气喝下去。
但现实就是,因为他的疏忽,眼前的囚犯不得不干咽下这两枚药片。如果这是治疗身体健康的药物,温格尔或许不会产生什么感觉。但他清楚地明白这是一种刺激雌虫激素的药物。只有服用了这种药物,这所监狱里的雌虫才会进入拟态哺育期的状态,他们的胸口才会开始出现乳汁。
将囚犯的生命物化,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
“你张开嘴。”温格尔将手伸过去。他走得更近一些。他看见,雌虫将头靠在栏杆上,双脚的脚心几乎贴合着铁笼边缘。这让本来就跪在地上的雌虫,因仰头让腹部、胸口鼓胀起来。而雌虫微微张开的嘴和闭拢的眼睑,就像是在虔诚的等待着某一种恩赐。
温格尔将药片放入他的口中,他影影约约看见雌虫的舌尖轻轻一卷,药片滚入咽喉。雌虫发出吞咽的声音,他皱起眉,有些被噎着了,在轻微地咳嗽之后,恢复了安静。
囚室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温格尔感觉到一种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可能是因为雌虫米白色的躯体,也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的失误。他下意识地将对方放到和自己同样的身份上,但空旷而干净的牢笼无时无刻提醒他这是哪里,下面应该做什么了。
温格尔拿出吸奶器。他蹲下来,低垂着眼睑,避开雌虫的胸脯,却正好让雌虫看见仿若蝶翼一般的鸦羽。消毒过的吸奶器紧紧贴在雌虫的乳肉上,稀疏的奶汁沿着杯壁缓缓流淌。
“我叫卓旧。”雌虫说道:“卓越的卓,新旧的旧。”
**
卓旧是白蚁虫族的雌虫。温格尔并没有实质性地接触过白蚁虫族的雄虫,但对这个种族的形式有所耳闻。
他们保持着蚁族惯有的高社会制度,以家族姓氏为核心进行社会活动。在家族内部,白蚁保持着旧式的阶级制度。雄虫和雌虫无论性别的尊贵,都共同生活在这一套阶级制度中。
唯一不同的就是,当白蚁虫族的某个家族人口数量达到超负荷的状态。家族会将一部分的雄虫驱逐出家族,在给予少量财产后,迫使对方重新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白蚁家族。若是有雌虫愿意跟随雄虫,也是允许脱离原有的家族体系,加入到另外一个全新的白蚁家族中。
这种以驱逐雄虫为手段,以新建家族为目标的方式。全虫族也只有白蚁族干得出来。
而从食谱上来说,白蚁虫族是标准的食肉类、杂食类虫种。宴请白蚁族的标准,说是满桌肉食都不为过。
一只标榜自己是素食主义的白蚁族雌虫,说是鹤立鸡群也好,标新立异也好。温格尔在自己的食物仓库里注意了一下,他发现只有2号和13号营养液是不包含任何肉制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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