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清晰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随后哐当一声,像是风破开了大门,发声源随着走廊逼迫出清晰的回音,像石头坠落于水池,像爆炸再次发生一般。
“小蝴蝶!”
温格尔毫无波澜。
他听不到。
这是一种沙哑又压抑的呼唤,而通晓雌雄之事的人又会从中听到难以忽视的渴求,和语气上的尖酸。
温格尔实在是等的无聊。他知道这种无聊恐怕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眼下没有人站在他面前,让他读唇语,温格尔便于这个声音的世界隔绝。
听不到急促的喘息声。
听不到越来越焦躁的脚步声。
听不到阿莱席德亚将骨头捏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小蝴蝶。”直到阿莱席德亚站在他面前,双眼布满血丝,喘着大气,身上流着汗。
温格尔才把虫蛋放在带来的柔软毯子上,整理衣服,问道:“怎么了?阿莱席德亚。”
“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
温格尔不懂为什么阿莱席德亚要问这个问题,他如实回答道:“我陪嘉虹来上课。”
阿莱席德亚吞咽一下口水,他的喉结动了几下。随后这个雌虫又上前一步。他说道:“现在你要孵蛋吗?”
雄虫孵蛋必然要使用精神触角。
对于现在的阿莱席德亚来说,只要雄虫暴露出精神触角,他就可以狠狠地咬下去。想到那股浓郁的灵魂香气,阿莱席德亚感觉到自己舌头两侧、上下、甚至更深处都分泌出超量的唾液。
他等着。
雄虫说出那句答应。
“我累了。”温格尔看着虫蛋,拒绝道,“阿莱席德亚,请你离开。”
“我也等嘉虹下课。”阿莱席德亚上前一步。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步,他几乎控不住自己的双手。一种攉取食物的本能冲刷着他的大脑皮层,不断地撞击着敏(感)点,让肚子里折磨人的酸味翻滚起来。
“阿莱席德亚,嘉虹是我的孩子。”温格尔强硬地拒绝道:“请你离他远一点。”
阿莱席德亚一点都不在乎什么嘉虹,什么孩子。他甚至连赌蛋这个事情都已经忘记了,他满心眼里都只有雄虫了。
食物。
雄虫。
食物。
“和我睡吧。”阿莱席德亚说道:“我可以保护你。”
温格尔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雄虫,他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你在说什么?”
“和我睡觉。”
“阿莱席德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温格尔看着阿莱席德亚嘴唇,确认自己读唇的能力没有出错,“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他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剪短,嘴唇干裂,眼神阴郁的雌虫,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明显地厌恶。但很快,这种厌恶被温格尔压抑下去。
短暂,却锋芒毕露。
“我问你,照片是不是你撕的?”
阿莱席德亚骤然发现。
他其实没有多少可以拿出来与雄虫交易的牌。
现今的阿莱席德亚,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壮志踌躇,野心勃勃的军雌了。而温格尔也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一无所有的温驯雄虫。
地位?
金钱?
在监狱生存的物资?
或者是,其他雌虫的爱意?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温格尔都不缺。
而能够摧毁他的东西,能够击溃雄虫的最后几张牌,关于家人、关于雌君的回忆留念,那些雄虫内心最温暖的存在。
也被阿莱席德亚一一毁尸灭迹。
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现在亲近雄虫,吃上一口的呢?
阿莱席德亚不知道。
“这不重要。”
“阿莱席德亚,这很重要。”温格尔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我现在很冷静,你可以慢慢说。”
在等待孩子的这段空闲中,他有的是时间。
阿莱席德亚张着嘴,脸色变得铁青。
他感觉自己就是被抛在岸上的鱼。他又上前了一步。这个距离终于让他能够闻到雄虫身上那股自然的体香。作为一个雏子,阿莱席德亚不明白这股味道的由来,他内心因为得不到这股味道的源头,无限的暴躁起来。
阿莱席德亚第一次咬住自己的指甲,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口腔的吮吸欲望。
那个关于雄虫、精神触角和繁衍能力的可怕猜想,幻变成一种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来了。”
承认吗?
承认吗?阿莱席德亚!
见鬼!真的承认了,那我之前做的算是什么?阿莱席德亚在心中无声地咆哮着,他目光落在了虫蛋的身上,咬着牙,阿莱席德亚忍住砸碎那个虫蛋的欲望。
他向温格尔保证,“如果你是因为睡觉感觉到焦虑。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你不要总是岔开话题。”温格尔纠正道:“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撕了我的照片。”
阿莱席德亚充耳不闻,他说道:“关于卡利的一些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管他呢,编造一堆假话先说给雄虫听好了。
让我先吃顿饱饭吧。
阿莱席德亚露出笑容,他如此努力地压抑自己。只是为了不让雄虫看穿他腹腔中渴求地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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