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云旗留了下来。
云旗不愧是将门出来的少年。
虽然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但他的刀法剑法赶得上右一冬了,他的暗杀功夫赶得上左夏。
他的功夫功底甚至还在宣瑛之上。
可见云吉虽然溺爱这个儿子,但也没有彻底溺爱到不愿意他吃一点儿苦。
大家当夜好好修整了一番,第二日便踏上了征途。
他们在行军入越州时,在越水河下游就遭到了拦阻。
自古吴越不分家,吴州在越州的东北方位。
楚习与魏知带着一万人马直接拦在了他们的前方。
两方人马在越水平原相遇。
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提前将整个越水平原摆放了几十架行马,设置好了路障,将他们的前路彻底堵死。
楚习与魏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阻挡他们去救宣帆,好让魏临将宣帆耗死在吴州。
只要太子一死,世家就再无后顾之忧。
之后,他们会让嘉和帝颁布禅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宣海,整个天下都将在魏家的掌控范围内。
楚习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立在行马后,望着风尘仆仆带兵前来的宣瑛与祁丹椹,道:“又见面礼,殿下,祁大人,别来无恙啊,看来你们的伤好全了。”
宣瑛睥了楚习一眼,嘲讽道:“你以为你们带几个小碎催,就能拦住本王的去路?”
魏知怒喝道:“无知小儿,我们征战四方,收服大琅王朝国土,教训蛮夷的时候,你还在阎罗殿喝孟婆汤呢?”
宣瑛噗嗤一声笑了,阴阳怪气道:“那你怎会被六哥打得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当夜你爬出华熙宫时,不少宫人看着呢,那姿势,真像皇宫墙根下断腿的野狗。”
宣瑛阴阳怪气嘲讽人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容。
给人一种仿佛全世界都在戳脊梁骨的感觉。
因而被他嘲讽的人,没一个不跳脚的。
只不过大家都惧怕皇室或因为局势,都在心里憋着。
譬如祁丹椹。
当年祁丹椹与宣瑛是朝堂对手时,每次被宣瑛阴阳怪气一番。
他都想拔了对方的舌头。
像他这么能忍耐的人都无法忍受宣瑛,更何况是魏知?
魏知唰的一下,脸色青白交加,怒喝道:“闭嘴,你知道什么?”
那是魏知最不堪回首的事。
他这辈子都风光无限,从未被打得那般凄惨过。
他顿时怒上心头,想与宣瑛一决高下,被楚习阻止了。
楚习淡淡道:“我们不跟你耍嘴皮子,你们无非就是要赶去替太子解围,既然如此,你们来吧。”
说着,一人被推了出来。
那人蓬头垢面,双手被绳索紧紧反绑在身后。
他的腿似乎被打瘸了,一瘸一拐的被强壮高大的士兵推了出来。
那人被推出来的一刹那,祁丹椹就看清楚了。
那是安昌侯。
魏知微笑的看着对面的祁丹椹。
当时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京都,后来开始进行清算。
齐家的人,他们全都给关进天牢里。
打算等这场动乱彻底平息后,当着众士族的面,将整个齐家斩首示众。
他要告诉所有士族,与魏家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次,他来阻拦宣瑛时,知道祁丹椹也在行军之列,就将安昌侯也带上。
经过五皇子宣海的点播,他终于知道当初他与魏临为什么会挨宣瑜的毒打。
全都是因为这姓祁的。
就连他这次来这里,宣瑜都交代他要留祁丹椹的命。
他不知道祁丹椹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宣瑜那个疯子为他要死要活。
现在,他的目的就是拖住宣瑛,好让魏临速战速决。
所以,杀祁丹椹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因此,他只对宣瑜保证他不会杀祁丹椹,至于祁丹椹最后结果如何,那就不关他的事情。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会武功的病秧子,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情。
现在他还没有忘记宣瑜冷嘲热讽的嘴脸。
他说:“杀他?你有那个能耐吗?”
魏知真想斩断祁丹椹的一只手给宣瑜送去。
告诉他,什么叫能耐。
他望着对面的两人,道:“你要你们敢进攻,往前迈一步,我就拿安昌侯祭旗。”
安昌侯像是听到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我的儿子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安昌侯府能有今天,全拜他所赐,你拿本侯威胁他,有用吗?”
魏知缓缓道:“无所谓,反正我只是想看一场戏?”
第86章
安昌侯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用来威胁祁丹椹。
他朗声喊道:“云桑,我忘恩负义,是当年清理苏家的人之一,我薄情寡义,害得你母亲惨死。我枉为人父,害得你受尽苦难。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你已经斩断了与我齐家的血缘,就不再是齐家的子弟,你我是陌路人,一个陌路人死在你面前而已,别犹豫。”
他知道祁丹椹恨他。
他对他的怨恨已经摧毁了安昌侯府。
他们之间那绿豆大小的父子亲情确实不值得祁丹椹为他影响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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