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柒两眼一眨,面露狡黠。李无疏离得很近,微一靠近,就亲到了。
李无疏身不由己地仰倒。阮柒细心地伸手垫着他的脑壳,让他仰面躺在屋顶坚硬的红瓦上,另一只手在他腰腹间摩挲。
“以后还不好意思看我么?”阮柒放开他,轻喘了一口气。
“不……不会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敢看我?”
李无疏眼神游移,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微微用力,却被他握住,一齐固定在头顶。
阮柒凑过来抵着他的鼻尖,使他眼前除了自己再看不到其他。
他每一根眼睫毛都在慌张地颤抖,手心沁出汗来。
“你害怕我?”
“我李无疏怕过谁?”
“你怕我对你做出什么。”
李无疏破罐破摔地闭上眼睛。
“我师父好看吗?”
“好看。”
“你还要看?”
“不……不看了……你怎么连你师父的醋都……”
李无疏下半截话被堵了回去,整个人溺入温柔的怀抱和亲吻中,酥麻感随着对方手指的每一寸进退遍布全身。
他仍被束着双手,在沉醉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然后他曲起膝盖将阮柒一把掀翻,合身压在他胸口,气急败坏道:“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能说的事为什么不说?空空的事也是,三才道长的事也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你没有问啊。”阮柒仰躺在屋顶,无辜道。
李无疏自忖修为不低,力气竟然没他大,被他攥着双手一动也动不了。
“松手。你哪来这么大力气?”
“这个叫‘因果之力’。只要我不想让你挣脱,你就挣脱不了。”
“……”李无疏一阵无语,“因果之力是给你用来……用来……”
“嗯?用来干什么?”
“用来欺负我吗?”
阮柒笑了笑,松开了他,轻轻揉搓他挣红了的手指。他那头长发随意散落,铺洒开来,像一条河流,一点一滴都流淌到那根有些陈旧的红绳中。
李无疏低头看着他不经意流出的笑容,忽然觉得什么都能原谅,什么都不重要,为了这样一个人,他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他希望时间就像这无相宫中的日落,永远停在这一刻,停在阮柒短暂忘记一切忧愁的时刻。
李无疏拾起他散落在手边的发绳,拆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根新的给他系上。
“给你准备了一根新的发绳。你如果束冠一定也很好看。”他说。
李无疏赠发绳的本意是让阮柒开心,然而阮柒看着他这一举动,嘴角的笑意却逐渐凝滞了。那令他想起很多个过往,李无疏没能回来的那一次次轮回。
三天后就是洛水之约,那是李无疏数次功败垂成的地方。
他将李无疏拥入怀里,低声道:“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握有《衍天遗册》,是代行天道之人,可以改变一切,却唯独动摇不了李无疏的决定。
“不要再救我了。”李无疏在他耳边耳语道,“因为这一次,我一定会活下来的。”
阮柒感到耳朵尖痒痒的,像是什么小动物稚嫩的爪子,挠进了他的心里。
他揽着对方杨柳样柔韧的腰,从屋顶掠身而下。
房门正开着,两个身影彼此纠缠着滚入房中。阮柒长袖一拂,门“砰”地阖上。
第八十章 墨染白衣
应惜时离开药宗地界, 直到天心宗境内的一片树林,才将白术放了。
他将白术封住的灵脉解开,随即转头离开,踩踏落叶的脚步声在他身后跟了很长一段路。
他回过头:“回去!”
白术双眼濡湿道:“为什么?”
也只有白术这样在长辈庇护下长大的孩子, 才会天真地问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应惜时要如此作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甚至曾在不冻泉对最最敬爱自己的白术狠下杀手?
然而不会有人来回答应惜时,为什么父母长辈要将他抛弃?为什么世人不容于他?
为什么衔羽君对他百般折辱?为什么江卿白对他如此不屑?
为什么一样是弃儿,李无疏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和机遇?而他付出十倍努力都望尘莫及, 甚至需要行卑劣手段,将灵魂染上肮脏的颜色。
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或许陆辞是正确的,这样的天道, 正需要一些非常手段, 才能倾覆。
“为什么要放过我?”白术一步不落地跟着他。
应惜时的侧脸冷硬决绝,是白术从来不曾见过的神情。
他看也不看白术,道:“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哭。”
白术一时哽住,脚下被草丛一绊, 摔倒在地。应惜时原本走得飞快,听到他绊倒的动静, 顿了一顿。
他目光紧紧追随着应惜时的背影,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然而后者却掷出佩剑, 御剑离去。
这一切在提醒他, 种种同门情谊, 多年朝夕相处, 都是虚假的。
白术深深垂下头, 抓着满地荒草泣不成声。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很久,他听到碎叶响动,猛然抬头,却看到江卿白落在不远处,正向他缓步走来。
“是你,江宗主。”他黯然道。
“他没有为难于你,看来还不算无可救药。”
“不会是这样的。仙师他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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