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也不是你能过问的。
弥雅心虚地低下头。
主君大人很少会对他严厉,大多数时候都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这样的人一旦对什么上心,也就会格外认真。
而他不知道的是,不久前,他的姐姐也同样因为越界的质询受到了无异于警告的制止。
少年很快就会明白,幼神的到来,罪恶之海结界三百年来的屏障被打破——而祂打破的平衡,绝不仅仅这一桩。
撒迦利亚抱着眠礼向船舱走去。
弥雅在原地踌躇良久,还是壮着胆子抬起头问:“主君大人!”
恶魔的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
弥雅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忱,急切道:“祂会留下吗?”
同样的问题,在三百年前,撒迦利亚也问过自己。
「祂会留在我身边吗?」
那时他给予自己的,是近乎于恳求的肯定。
恶贯满盈、罪无可赦的恶魔,也曾向着神明真心祷告过。
却并没有获得丝毫回应。
三百年后,他只是轻轻一笑。
“谁知道呢。”
*
有了弥雅的陪伴是很好,可眠礼在这儿还是呆的不开心。
祂想家。
无论是燦燦那个不怎么宽阔的房子,还是父神无比广阔的神殿。
更想家里的人。
燦燦肯定是列在第一位的,然后是父神好还是嘉嘉好呢?
再然后还有卢卢,奥利利,瑞瑞,慧慧。
还有闵老师,猫猫们,布布,绵绵。
还有还有……
不知不觉,祂已经拥有了天上地下两个家,有了那么多爱着祂的家人。
短短一年之内,连续两次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离开信任的人身边,去往截然不同的异世界,就算是成年人都会倍感疲惫。
更别提这么小、这么需要依赖的孩子。
祂现在一吃焦糖味的甜点,就想到家,就要哭。
祂一张嘴要哭,撒迦利亚就开始头疼。
形成了双通道的巴普洛夫效应。
这种循环还很难打破:
首先,焦糖味的东西是不能不吃的,那可是撒迦利亚的心头好。
其次,阻止眠礼哭泣则是更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小神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能奈何。
再次,等到崽崽哭累了,巴掌大的小脸委委屈屈的,小鼻头也红了,和他瞳色极为相像的焦糖色眸子满是无助。
撒迦利亚又觉得不忍心。
身为恶魔,他并不会对任何生物的幼崽有什么慈悲的怜悯,不会为迁怒和连..zuo感到愧疚。
只不过眠礼是特殊的。
而且这小崽子很奇怪。
明明是被自己掳来的,论带孩子的功力,他既比不上爱丽儿也比不上弥雅,可眠礼每次哭,就只要他抱,别的谁来都不行。
好吧,为了减少噪音,撒迦利亚也只能就范,装模作样哄一哄。
虽然哄的技术很烂。
就连撒迦利亚自己都搞不明白了:他堂堂地狱之主,何时对什么人「不忍心」过。
偏偏在某人身上栽了一次,又在祂的孩子身上栽了第二次。
因果报应啊。
撒迦利亚抱着眠礼,仔细地瞧着祂的五官。
眉毛鼻子嘴巴,还有眼睛的轮廓,怎么看,怎么熟悉。
就连头发颜色和鬈度都一模一样。
除了瞳孔颜色以外,简直就像同个模子刻出的迷你号。
是因为和那家伙太像了吗,才会一哭就心软。
……说起来,上一次看见「祂」哭,是什么时候?
是被自己欺负狠了那次吗?
那么白的皮肤,留下红痕格外显眼。
他都做了什么,才能让那双向来天高云淡的蓝眼睛蓄上盈盈的泪意……
撒迦利亚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向年龄限制的方向。
“撒撒?”
稚嫩的童声让恶魔悬崖勒马。
尽管说了很多遍不要用这个诡异的叠字喊他,眠礼并不听,很执拗。
撒迦利亚也只能被迫习惯。
小小的男孩抓着他的衣角,力道和声音都是小小的。
祂嚅嗫道:“礼礼……礼礼想回家……”
撒迦利亚冷酷地否决:“不行。”
小孩依旧抽噎着:“想燦燦,想嘉嘉……”
恶魔被幼神吵得头疼。
怎么办?
放眠礼走肯定不行,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成呢。
要不然,反向思维,把眠礼点到名的全都弄进这儿好了。
某尊大佛他请不动,区区人类还不简单?
之前已经放灵体出结界探查过眠礼的人类饲养员好几次了,定位起来非常容易。
他闭上眼,灵体离开罪恶之海结界的束缚,如同魔爪伸向普罗人间。
找到了。
人类还在工作岗位上灌咖啡试图让自己清醒,眼底挂着青,看起来很没精神。
旁边的助手看起来挺眼熟。
撒迦利亚回忆了下,好像是自己上次去替代面试时,前脚刚走的年轻人。
他暗自叹气,把这人弄进来,小东西就不会再嚎啕了吧?
他怀抱着希望,打了个响指。
社畜从天而降,目瞪口呆,手里还端着洒了一半的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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