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搬家需要帮忙吗?我认识个干活麻利的搬家公司。”
“谢谢,麻烦您介绍给我。等搬完了,我请戚哥吃饭。”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
请到两天假,白岐玉立刻约见中介。
二人马不停蹄的看了一上午,最后,白岐玉选中了黄中介也介绍过的哪间御金源的房子。
户型小,还贵,但胜在朝阳。
最重要的,是房东在场,可以立马签合同。
房东是个阴沉寡言的男青年,瘦瘦小小的没存在感,全程垂眸敛目,不爱看人。
合同有厚厚五六张纸,白岐玉急着搬,粗略看了前两张,像是专业律师修订的,细细密密的列着一大堆赔偿或免责条款,水的很,便直接签了。
因为搬的突然,老房子又不好找下家,旧出租屋的房东大爷不肯退押金,白岐玉也同意了。
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搬家。
毕业后,从校招实习期间到入职,白岐玉就一直住在这儿,满打满算也有一年半了。两室一厅里满是生活痕迹,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很多。
为了节约时间,白岐玉把好运的打包带走,不好运的直接扔掉。
戚戎介绍的搬家公司很靠谱,下午五点多,还没黑天,就解决了打包问题。工人把最后一箱扛到卡车上,白岐玉抱着电脑包,坐到了副驾驶上。
终于,卡车发动起来,缓缓驶出小区大门。
一下午马不停蹄,如机器般接连运转,白岐玉疲倦到胳膊都抬不起来,可看着身后逐渐缩小的黑洞般的单元门,他的内心充满了平静与欢愉。
突然,狂风大作,所有窗户一瞬熄灯,漆黑若黑洞,像怪物身上密布的眼,连司机都感慨道“天气怎么了”。
白岐玉知道,这是“祂”在发怒。
但他不怕,他隐约猜测的到,“祂”是离不开院子的——那日,白岐玉蹲在门口,也是这般猎猎狂风,却对他无能为力,像无能狂怒。
怪风过后,一路平安无事。
晚上,躺在新家的床上,望向飘窗外清亮的星空,白岐玉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惬意。
睡吧,他想,他成功搬走了,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他又做了那个梦。
狰狞的猪头与遍地横死的公鸡尸体里,他被一圈又一圈白烛围着。
耳畔是此起彼伏,晦涩不明的呓语,在万千人声的嘈杂吵闹中,白烛在墙上的倒影突然扭曲、膨胀,化作一个个黑洞洞的人,像烧焦在墙上的人尸……
它们扭曲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
“哈……哈……”白岐玉惊醒的起身,“什么鬼东西……”
屋里暗的让人发慌,他摸向床头灯的开关……
却摸到了一片柔软的毛茸茸。
熟稔的触感让他猛地收回指尖,一个荒谬的念头浮上心头,他顾不得找什么床头灯了,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面前,是一角厚重的、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当年,他为了防偷窥专门定制的款式。
而他记得清楚,下午打包行李时,他把它扔了。
所以……
这里不是新家。
而是他努力逃离的,从前的家。
他回来了。
或者说,他从未真正逃离过,一刻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一贺日记:
今天给老婆做了爱心便当,晚上还接出去玩的老婆回家,我好贤惠哦!(*0V0*)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富婆:双皮奶炖蛋 1个;
今晚带着钢丝球来,已躺平。
第13章 午夜来客
环顾四周——
每一处细节,每一个摆件,都与旧出租屋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里就是旧出租屋。
可这分明不可能,因为打包匆忙,大部分不好带走的家具都扔了,就算白岐玉想复原也办不到。
例如这个订做的天鹅绒窗帘,例如床头凳。
所以,现在是在做梦?
想到这,白岐玉松了一口气,推开卧室的门——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张一贺。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然一切的起源和张一贺有关,白岐玉毫不意外会梦见他。
客厅里没开灯,男人坐在最高的单人沙发上,高大的身影融于黑暗。
他终于舍弃了,或者说倦于使用温和的假象,蒙在皮囊上的违和感全数散去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是令人发憷的阴沉。
他正直勾勾的盯着白岐玉。
“为什么要搬走?”
“你比我更清楚这点。”白岐玉冷笑道,“我该怎么称呼你?跟踪狂,变/态?……你为什么不笑了?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你的衣物不是我偷的。”男人说,“觊觎你的肉\体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除此之外呢?你敢说我屋里发生的怪事和你没关系?”
由于是在梦里,白岐玉噎人的时候,没有一点顾忌。
他顶着张一贺阴沉未定的神情,散漫的坐到男人旁边,不紧不慢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张一贺,我们好好聊聊……”
他的嗓音放得很轻,发出柔软、甚至称得上缱绻的低叹,挠的人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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