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我骗你干什么。”
刘灵:“唉,倒行逆施啊。”
万乐:“什么?你说我什么?”
刘灵马上对骆文端说:“哎呀,女婿。”
骆文端:“……”
刘灵说:“走,咱爷俩上山喝点。”
骆文端对这个师父早有所耳闻,感觉和万乐疯得异曲同工。
因为疯得异曲同工,反而觉得挺好相处。
晚上的时候,骆文端和刘灵喝了些药酒,刘灵四两多酒下肚,就显得有些晕晕乎乎了。
万乐问道:“师父,你这几年去哪了?”
刘灵说:“泰国待了两年多,越南待了一年,云南待了几个月,师父已经去过大江南北啦。”
“师父想到你大师兄已经老了,”刘灵的脸上露出有些难过的神色,摸了摸大师兄的毛,说道,“就想,不能再外面浪啦,得回来陪它走一程。”
大师兄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依偎在刘灵的脚下,此时头不抬眼不挣地扫了扫尾巴。
大师兄确实已经老了,万乐有一天发现他嘴边的毛都已经变成了白色,太硬的狗粮也已经吃不下了。
万乐当时又动了想让大师兄变成妖怪的念头,但也只是一念之间,他就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这次还是刘灵主动提起这件事,说道:“你大师兄就不是这块料。”
“你的那个师弟,”刘灵说,“那是一只百灵鸟,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的师父点化了他,他用了几十年就化了形,但是等级太低啦,上次出事,我就让他跑了。”
骆文端道:“人怎么点化妖怪?”
“哦,”刘灵随意地说,“我们祖传的法门啊,到我这里已经失传了,我没有教万乐,他那时候本来也不算是人,我没有人类弟子。”
刘灵说:“万物有灵,这世上很多精怪都很有灵性,只要稍微点化一下,就能幻化成妖怪,有的能成为大妖,有的就只能维持人形。就像人类,有的人站在高处野心勃勃,有的人却糊口都难。这就是这世界的运行的法则嘛。”
万乐说:“所以你才会帮我吗?”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刘灵奇怪地说。
“帮你当然是因为我想帮你,”刘灵说,“什么都不因为。天底下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的人,谁不觉得你无辜?拉你一把罢了。”
万乐:“……”
骆文端敬了刘灵一杯,刘灵赶紧举起杯来,骆文端说道:“要感谢您。”
“什么啊,”刘灵说,“不图回报。”
那一刻,万乐觉得自己的师父虽然干瘦,看着也一点不仙风道骨,却很高大,很伟岸。比那些道貌岸然的牛鼻子老道强了太多。
刘灵的身上还保留着那种像孩子一样的天真,他能和万乐玩到一起去,也非常疼爱自己的弟子们,能为他们付出很多,却不会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在品格上,刘灵非常高尚。
万乐对刘灵的这种感激和崇拜之情一直维持到深夜,刘灵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之前。
刘灵面色酡红,说道:“外国的鬼,用中国的道术,能不能除得掉?你们猜。”
万乐:“能吧,都是通的。”
“没错,”刘灵说,“我在泰国,认识了一个日本的阴阳师,他说要我一招除灵术,我一看,这不就是消灾咒吗?”
万乐心不在焉:“哦哦。”
刘灵:“他看这个镇不住我,又问我,这世上有一种最短的咒,你知道是什么吗?”
万乐:“?”
“是什么?”
刘灵看向骆文端,骆文端道:“我始终对你们的道术一知半解,万乐都不知道的,我更不可能知道。”
刘灵说:“名字。”
“这世上最短的咒就是名字,”刘灵说,“人的一生都受困于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这个名字,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们是同一条河流,正是因为名字,我们不再是一条河流,而是变成了很多条。出现了你、我、他,受名字奴役,为名字所累。”
万乐说:“确实。”
“日本人爱聊这些,”刘灵说,“他还送了我一个东西。”
万乐还沉浸在刚才刘灵所说的话中,下一秒就见刘灵从一个白色的布袋子掏出了一片小小的白色纸片。
只见他抖了抖那纸片,白色的纸片仿佛是活了一般,白色的翅膀振翅抖了几下,仿佛上了色一样,化作了枫叶一般的渐变的红色的,生出了身体,变成了一只蝴蝶的模样。
刘灵说:“这个东西叫做式神,只不过品阶很低。”
万乐有些好奇,伸出手去,刘灵顺势一抬手,将那蝴蝶送了一下,蝴蝶颤颤巍巍地先是扇动了几下翅膀,然后飞向了万乐的指间。
万乐下意识地呼吸放缓,轻声说:“好美。”
骆文端也感觉有趣,端详着那只蝴蝶。
刘灵说:“这只蝴蝶名字叫‘咒’。”
万乐说:“咒?”
“就是那个意思,”刘灵干脆地说,“名字既咒,咒既名字。”
刘灵说:“它可以捕捉到被名字所奴役的人,无论隔了几世,只要不超出它的力量,它都能找得到。像你这一世,你是征凶,它就无法找到你,可是下一世,你是普通人,它就能找得到你。”
万乐:“……”
骆文端眼神一动,看向了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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