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雪地中，一柄剑插在他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尖滴到地面，把地上的雪染成了不详血色。
这画面只留存数息便迅速消散。
可叶辰不需看清，他脑中突然浮现一段出比三生石上更清晰的影像。
他的魔角不受控制地钻出，代表魔的殷红瞳孔闪烁着诡谲的光辉，分明该是强大的魔王，唇角却溢出了血，连身体都稳不住了。
“琉光！”江逐水接住叶辰，神情慌乱。
他将自己的金光紫气收起，生怕这些东西碰上叶辰，“琉光，不要想。”
纷扰杂乱的画面在脑中涌现，哪是说不要想就能不去想的，可叶辰还是努力听话不去想，他揪住江逐水的衣服，拼命往江逐水怀里钻。
明明是个魂魄，怎比活人还暖。
小魔王想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缓解了脑中炸裂的疼痛，他窝在江逐水怀中，眼皮越来越沉，彻底陷入深眠前还是有点疑惑——
魔不入轮回，要么永生不灭，要么魂飞魄散死的干净什么都不剩，他怎么……会有前生？
不会看错，中剑的人是他。
而持剑的人……
——是江逐水。
第098章 魔域 别为难魔了~
叶辰昏昏沉沉睡了小半个月, 意识浮浮沉沉，脑中全是破碎不成章法的记忆，他隐约能在其中找到自己和江逐水的身影, 可却没办法看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而睁眼后, 脑海中那些纷扰的记忆又如潮水褪/去，仿佛一切只是场虚幻的梦，只有长剑刺穿胸膛画面变得异常清晰。
叶辰还没来记得细想，便被耳边的声音勾走了注意力。
“琉光睡了好久。”
叶辰偏头便看见了江逐水, 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凡间。
“松手。”小魔王不客气地拍了下箍在自己腰间的手。
江逐水却没放手, 反而搂得更紧了，“琉光吓到我了。”
男人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疲倦，叶辰想起睡觉时身边一直暖呼呼的特别舒服——是江逐水用元神护着他。
叶辰难得没有耍脾气, 只是小声嘀咕：“我都躺累了。”
江逐水熟练自然地为小魔王摆好靠垫，让小魔王能舒舒服服地坐着。
“本王都看见了, 你拿剑刺我。”叶辰得意点了点江逐水，一副终于抓到了江逐水小辫子的表情。
江逐水下意识收紧手臂, 他沉默地看着叶辰, 良久才哑着嗓子说：“琉光该愤怒该怨我。”
“有什么好气的？”叶辰不明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
江逐水紧盯着叶辰, 小魔王神色坦荡，表情没有半分勉强, 显然不是气话。
叶辰说出的话便是他心中所想。
“怎就算扯平……”
叶辰还当江逐水是在真诚发问, 掰着手指头解释：“道统崩塌你救我一命, 本是我欠了你, 现在你又杀我一次, 我们当然……”
“那不一样！”
江逐水突如其来的怒喝将小魔王吓了一大跳, “……扯平了。”
江逐水难得失态，他听见叶辰说的歪理，心底便无法控制地燃起怒火。
在地府时，不止叶辰认出了持剑的人是谁，江逐水自己也认出来了。叶辰被三生石刺激看见了前世的记忆，江逐水也同样看见了。
叶辰怨他恨他都是应该的，而不是说什么扯平！
魔根本没有心。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如同魔咒般一遍一遍重复着。
江逐水眼底偶有红光闪过，他身上传来的庞大魔念令小魔王都有些吃惊。
他迟疑片刻捧起江逐水的脸，轻咬上后者唇，品尝新鲜出炉的美食。
不好吃，真苦。
挑剔的小魔王眉头一皱便要退开，下一刻后脑勺却被按住，只得被动承受着泛着苦味的魔念。
被放开后，叶辰觉得自己舌根都是苦的了。
江逐水：“这种事不能做加减法，没有扯平一说。”
叶辰瞪大眼睛：“我不怨你，你还不乐意了？”
江逐水也太奇怪了吧！
.
“我不要看这些都是字儿的破书！”叶辰把桌上堆成小山的书推到。
“不行，必须看，”江逐水冷酷无情，“所有都要看完，不看完就没有新衣服，也吃不到我的欲。”
“你你你！”叶辰愤怒站起，他指着江逐水满脸的不可置信，然而江逐水态度坚决，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两大死穴被江逐水死死扣住，叶辰纵使再不情愿还是坐了下来，他捡起一本《亲密关系》，愤愤地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小字把小魔王砸晕了，他视线虽说落在书上，但其实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这些字怎么回事啊，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
本王想看话本，不想研究人类的情感！
小魔王超生气地抓过桌上的酸梅汁吸了一大口，抬眼看向江逐水见后者还是一脸冷酷、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委屈得冒泡泡，“你变了，你以前不会逼我看书的。”
江逐水：“但会逼你练剑。”
小魔王沉默片刻，想起在天剑门时的痛苦时光，江逐水那时就是这幅表情逼着他练剑。
“看这还不如练剑呢！”叶辰大力拍书，控诉江逐水的无情，“这就是人类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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