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别云气得要咬人,掐着李东渊脖子就往上冲,渺儿莫名被爹掐了一把,捂着脸,皱着小眉头,扭身一指程骄:“金鱼!咬回来了!”
商别云与李东渊双双停下了动作,一众人的眼神,齐刷刷打在了程骄身上。
程骄有些遭不住,摆手解释:“我……我教他,不能咬先生,先生会疼。为了示范,就轻轻咬了一口,就一下,没使劲……”
众人一起沉默了。
半晌,商别云松手,撒开了李东渊,摸了摸鼻尖:“那什么,不闹了。咱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我走吧,我们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有许多事,得好好聊聊。”
说完了谁也不等,甩着袖子,擦着程骄的肩,大步走了,急得像有炮仗栓在头皮上。
程骄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又朝芸儿与李东渊行了一礼,匆匆追了上去。
剩下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带着些笑意。
只有洄娘没有笑。
***
几人追着商别云,走出了老远。出了镇子,在田路上又走了一阵,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小矮矮的草房。
商别云撩开门上的草帘,低头走了进去。程骄也紧跟了去,等剩下几人都站在屋子里,小小的一间房,几乎被人填满了。
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一个靠墙放着的竹床,床上铺着一张一看就十分新的单子。一个桌子两把凳子,桌上放着盏生了锈的油灯,墙上挂着些渔网草编一类的东西,便再没有其他了。
好处却是,草房就这一间,孤零零立在湖边的荒滩上,四处都是矮矮的地草,树林都在很远的地方,别说藏人了,就是藏只鸟都难。
草房离玉湖并不远,甚至透过门帘,就能看到湖面。因此小小的房中,湿气很重,本来就就是看船的人临时趁夜歇脚的地方,不能常住。
不过在场的几人,却没有把这湿气当回事的,反而觉得呼吸之间,还挺舒服。
商别云将床上的布单拽了拽,坐下了。剩下的人或坐,或站,或倚在门边,都定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商别云开口。
“怕魏澜有什么截取声讯的手段,我在传给丛音的声讯上,并没有具体地说明什么。目前玉湖镇并不能算得上安全,有可能还有魏澜的人正藏在暗处。”商别云看了程骄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之所以冒险将你们都叫过来,是因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找到‘入口’了。”
坐着的丛音“噌”地站了起来,湛明瞪大了眼睛,李东渊与芸儿惊异间对视了一眼,就连倚在门边神色厌倦的洄娘,都将头转了过来。
“就在玉湖下面。”商别云眼神透过门帘,望向不远处,静静的玉湖。
剩下的人的目光,随着他,一同看了过去。
只有程骄,他偏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商别云的侧脸,眼神中,闪动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湛明最先回过神来。他神色归于了平静,双手合起十来:“阿弥陀佛,三年了,也该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丛音转过头来笑:“好家伙,湛明大师这几天好不容易把这句阿弥陀佛放下,谁承想,一见爷,又捡起来了。”
芸儿转过头,将脸埋在了李东渊怀里。李东渊丝毫没有顾忌其他人,低下头,轻轻地在芸儿的鬓角印上了一吻。
“我要下去,亲眼看一眼。”洄娘冷邦邦地,砸下一句话。
丛音开口想说什么,被洄娘堵了回去:“怎么,他能下,我就不能下吗?我肋腮没有封死,好歹比他还强些呢。”
丛音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洄娘三两下解开外袍的口子,外袍滑在了地上。她一边解着剩下的衣裳,一边跑了出去。
商别云给了丛音一个眼神,丛音点头示意,默默跟了上去。
剩下的几人,一时无话,草房之中,被寂静填了一会儿。
“对了,”商别云先开的口,转向了湛明:“你之前说过的,指挥你的那个黑影,声音很嘶哑的那个?好像在魏澜手底下,是个头目。”
“嗯,怎么了?”再听到黑影这个名字,湛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应该是他。我卸了他一条胳膊,就在那边树林里,他流了很多血,应该挺疼的。不过,却叫他跑了。”
“嗯。”湛明点了点头:“知道了。”
草房中,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
这么多人,是没办法挤在那个小小的草房中睡觉的。
不过好在,今夜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睡觉。
丛音护着洄娘下了水,洄娘上来之后,阴沉着脸,自己去了湖边一个小小的山坡上坐着,不许任何人跟着;李东渊一家三口倚坐在一棵大树下面,李东渊揽着芸儿,芸儿抱着渺儿,三个人对着月亮指指点点,轻声笑着,说着什么;湛明一个人去了远处的林子里;丛音在地上找了几块小石头,坐在湖边,对着湖面,打起了水漂。
商别云有些头痛,躺在草屋的竹床上,说要闭目养神一会儿。程骄守着他坐了一会儿,见商别云的睫毛,正轻轻地颤动着。
他低头笑了一下,站起身,撩开门帘,低头走了出去,四处看了一下,朝湖边的丛音走去。
“咚”,丛音的石子才蹦了两下,就沉进了水里。
“咚”,“咚”,“咚”,突然有个石子,在水面上连点好几下,打出好几个漂亮的水花,才远远地,沉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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