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路斌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皇帝莅临此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可是天大的腾达机会啊！给皇上办事，那钱是问题么？皇上的认可，才是问题啊！
搭上皇帝这条线，无论皇帝之后要做什么，他只要跟进了，就有大大的好处啊！
而且路斌觉得自己已经揣摩到了皇帝的一些意图。他打算，等腿好之后回青州，他会自发地将自己的船队发扬光大，并想办法探测倭国等国、在更多的岛屿上插上景国的旗帜……嗯，这些岛屿得取个名字，就叫第一岛链好了！
可是要不要让皇帝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呢？路斌转念一想，皇上如此礼贤下士，自然是不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身份的。
既然这样，他也只能在言辞里不卑不亢地体现出自己的诚意来了！
皇帝看着路斌久久不曾发话，脸色却风云变幻。他表面上抓着茶杯，心里也敲起了鼓。
是不是敲得太狠了点？唉，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敲钱的活，是不是该客气点？其实只给他个七成……不，五成也行啊！
终于，路斌抬起了头来。皇帝也坐直了身体。
要开始讨价还价了。
“官爷说二八分，这确实有些太多了……”路斌低声道。
……果然！
皇帝刚在失望，路斌便道：“小人何德何能敢拿二成这么多？给小人留个一成……不，半成便可了！”
皇帝：？？
“你要不要冷静一下？”
路斌想，皇帝又在试探他了，看来，这句话是对他智商的考验，并暗示他，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路斌坚定道：“小人已经明白了官爷的深意，从今以后，小人唯官爷马首是瞻！”
皇帝：？？
皇帝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为了被他宰的肥羊太努力而发愁。
……
一切结束后，皇帝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路斌发个“优秀商户”的金牌以示鼓励。他回过头时，却听见周逊低声道：“想不到皇上办事……居然如此……”
皇帝：？
周逊：“有……力？运筹帷幄？”
皇帝高深莫测一笑。虽然他不知道周逊突然在夸他什么，可周逊夸他，他笑就是了。
“方才皇上按住我的手，是有谋划在做吧？”周逊笑道，“如今看来是我心急了，差一点便坏了皇上的谋划。皇上是在等待他们内讧的时机，以寻找到一个更好的插入机会么？”
皇帝一笑：“我可没在等时机。”
周逊：“……那你刚刚在等什么？”
皇帝瞟了一眼院子里重修于好中的几人，也在周逊耳边小声道：
“当然是等增援的侍卫过来，你瞧这院子里这么多人。我这一开口又是吃掉船、又是吃掉人、还要吃掉宝藏，他们不得打我啊？”
周逊：……
皇帝：“嘿嘿，这回发了一笔小财，可以补贴国库了！前段时间每天刷墙通下水开学堂，都快把我整穷了！”
第90章 偏殿炸了！！！
皇帝发了一笔横财, 很高兴。黑脸汉子们有了编制，很高兴。路斌一夜之间草鸡变凤凰、且加入了（自认为）皇帝的伟大蓝图，很高兴。周逊看见事情被解决, 也很高兴。
唯一不高兴的, 是路大娘。
她不仅挨了儿子一大顿数落，也被几个上门讨薪的汉子怒目而视。如果不是因为黑脸汉子拦着他们, 其中几个激动的, 或许已经上去揍了她一顿。
可这事儿还没完, 临走前，那个玄衣公子又道：“这位大娘，咱们到官府走一趟吧。”
路斌道：“我娘她……”
“放心, 就只是简单地问几个问题罢了。”玄衣公子摆摆手, 笑容很爽朗, “而且……”
路斌：……
玄衣公子：“官府的茶水, 也是免费的。”
免费茶水并不值得让人喜悦。好在官府里明亮宽敞, 还有人在旁边做笔录。路大娘看着那信封, 始终没想明白周逊是怎么把那个装着用剩的符纸的信封，从她的家里搜出来的。
她不知道周逊早就对这几张符纸起了疑心。当初周逊见过这信封, 也抽出一张符纸来捻了一下——没泡过药水，是吃不死人的。因此，用这个来给路大娘涨涨教训、顺带着挖出她背后的组织, 也未尝不可。
路大娘这才磕磕巴巴地把事情交代了出来。
“卖符纸的犯罪团伙叫红莲教，你是怎么和他们接头的？你们的联络暗号是什么？”
“这, 他们不是犯罪团伙, 是一个教……”
“我说是犯罪团伙就是犯罪团伙！教唆罪、诈骗罪、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罪！”皇帝突然大喝一声，将毛笔戳在桌子上，“态度端正点！”
路大娘：……
“她们让你把钱送到石狮子底下, 虔诚三拜，第二天就能拿到符纸？”皇帝皱起了眉头来，“除此之外，你没什么能联系到她们的方式了？”
路大娘连忙道：“是嘞，是嘞，我连她们的面都没见过……”
“你撒谎！”
皇帝突然大喝一声，一拍桌面道：“你要是没见过她们，又是怎么知道她们的接头方式的？你第一次和她们会面，是什么时候？”
路大娘这才磕磕巴巴地交代了一切。原来她第一次听说红莲教，是在一个医馆，一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告诉她的。那个女人带她去看了她被治好的儿子，因此她才深信不疑。而后来去见圣女，也是被蒙着眼睛带去的，不记得路。圣女蒙着面，她也不记得圣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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