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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禅_唐酒卿【完结】(123)

  “让我瞧瞧哪里不讨人喜欢。”苍霁捏起净霖的下巴,抬高了瞅,口中说,“眼睛生得亮,沾了雾就像一剪天水,哭起来的时候哭过么?”

  净霖犹自惊疑不定,说:“没有。”

  “那便要让我占便宜了。”苍霁掀唇一笑,指尖在他眼角轻轻打了个旋,“哭起来的时候便是天水盈池,攒着珠儿一颗颗掉,沿着这豆腐似的”苍霁眼神微沉,指尖顿在他颊边,“往下滚,净砸在你哥哥心尖儿头,跟含了醋似的,又酸又疼。”

  “疼?”净霖舌尖一顿,觉得他这目光似如鹰捕食、狼盯梢,有点凶。

  苍霁不说话,他陷在这搅乱的春水里,觉得头沉,便放任它俯下去,将净霖拉近些。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小东西?不过他巴掌大小,只要他现出原身,对着净霖哼一声,便能吹倒这个人。可是净霖生得这样好看,那眉间压的不是冷漠,是他的心,是他的魂。这眼里也映的不是“曹仓”,而是赤裸裸的一只妖物。

  一只居心叵测、满目贪欲的妖物。

  苍霁呼吸放轻,他指尖却在加重力道。他脑子里有千百种方式缠绕着净霖,可这千百种方式皆在净霖的目光里崩塌粉碎,变成一种令人战栗的势在必得。

  “不疼。”苍霁轻声咬着字,“我觉得很快活。”

  唇已相近,鼻息可闻。

  净霖的水、净霖的润他都知道,他甚至闭着眼也能掐住这把腰,用点力就能惹得这具身躯一阵颤抖。他的狡猾已经不够用了,他怎么敢对着这个人狡猾?他分明深陷在净霖不自知的狡猾中!

  苍霁着魔般地贴近,已经要吻上净霖,腰间突地抵上手掌,接着被人一指戳在腰侧。

  净霖面热,猛地退一步,抵着他,道:“邪祟生心障,你说胡话了!”

  苍霁被这一指戳得倒抽气,他捂着腰嘶声,咬牙道:“是啊!”

  这他妈的!

  苍霁悔不当初,他脑子叫驴踢了,才会叮嘱净霖戳他!

  净霖适才下手没轻重,见他面露忍耐,便立即道:“可还认得我是谁?”

  苍霁被这一戳几欲要戳出尾巴来,当下撑着冷笑说:“净霖!”

  净霖被突然点了名,腰都挺直了。

  苍霁蹲下去,哑声说:“我要死了。”

  净霖定了定神,说:“不、不会的。”

  苍霁声音发抖:“血淌了一手,马上要冲垮腰带了!”

  “流血了?”净霖一惊,立即蹲身去看,“我看”

  苍霁抬掌摁在净霖后脑,倏地将人半身都压过来,碾在他唇上,追着那急不择途的舌尖狠狠一吮。净霖怔了片刻,霎时推开苍霁,反坐在了地上。

  净霖满目震惊,抬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口中还含着点水,竟迅速红了眼眶。他怔忡地眨着眼,似是不明白,想要张口,又被那发麻的舌尖堵回言语,竟然一时间只剩下呼吸声。

  “这是心障所扰。”

  苍霁拇指揩过唇间,恶狠狠地盯着净霖,却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想我这么说,但这怎么可能如你愿呢?傻净霖,我便是这样,你心以为‘浪荡’两个字是哄你玩儿的么?”

  净霖方才明白他说的“坏”是什么坏,当即抬臂遮面,欲要使劲擦唇。岂料苍霁拽了他的手腕,压在手心里。

  “不许擦。”苍霁深吁气,“不然我今日就动真格,亲得你找不着北!”

  第86章 异状

  净霖怎料得苍霁会这样, 他一心修道,与兄弟们多不投缘, 故而连风月之事都少有耳闻,更何论像这样被人身体力行地教一次“浪荡”?苍霁的手掌还箍着他的手腕,攥得他腕间泛红,却称不上疼,只是心乱如麻, 已经方寸大乱。

  苍霁拉着人, 心知这小傻子被搅得晕头晕脑, 听自己说了话, 还真的不敢再擦。苍霁被他眼神戳得心口发软, 松了些语气,说:“找不着北是吓唬你的, 我没道理这么欺负你。”

  净霖唇线紧抿, 欲开口,又被含着的水噎了个“咕嘟”,反倒慌不迭地将津液给吞下去了。

  苍霁见状,最后那点良心也灰飞烟灭了,遂说:“好,这就算是相濡以沫了, 你自个儿给哥哥盖的章。”

  “这怎么能行!”净霖震惊地说道。

  “那你把它还给我。”苍霁一把交握住净霖的手,抬高了拉向自己, 促狭地说, “你适才吞咽的是什么?还给我, 我便不这么说了。”

  净霖另一只手飞快地挡住口鼻,生怕他再来一下。净霖胸口起伏着,却哑口无言,反驳不起,只能强撑镇定地说:“我的不、不要还给你!”

  苍霁说:“你的?骗鬼,分明是我适才留下的。你这人好霸道啊,连我的口水也要霸占。”

  净霖被他逼得语哽,从未想过会有这样黑白颠倒的坏人!

  苍霁将他的手指推到唇边呵了呵,又放缓了语气,说:“逗你玩儿的,我怎会那样小气?”净霖已经怕了他,苍霁也不急,捏着净霖的手指尖,说,“方才没轻重,咬破了吗?”

  净霖用力地摇头。

  苍霁目光担忧,说:“对不住,让我瞧瞧,若是破了,我要再赔个不是。”

  净霖见他情真意切,刚才的狠色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与平素的“曹大哥”一般无二,不禁稍稍移开了遮挡的手,说:“此地邪气,你——”

  苍霁捉住他这只手,抵着他的唇就重重地“啵”了一口,亲得净霖猝不及防,几欲后仰。苍霁绞了他的双手,压在他后腰,双腿分夹,将人彻底地捞到跟前,困在自己的双臂与长腿之间。

  “所谓兵不厌诈。”苍霁说,“都说了我的话休要信,怎还这般轻易地就上了当。”

  净霖被亲得唇上一水儿亮,闻言面上红白一片,竟也咬牙道:“你诓我!”

  “我何时诓过你。”苍霁逼近,“我说亲你就亲你,哪里是诓。”

  净霖语音急促,有些发抖:“你怎可这样!我一心奉你为兄长,你竟、竟当我为契弟吗!”

  苍霁觉察他在抖,不禁加重语气,说:“说什么胡话,我当你做契弟?呸!我是欲与你结伉俪之实!”

  “你不是人!”

  苍霁被这一声喊得似如当头棒喝,又见净霖怒色不减,十分严肃,才反应过来他说自己不是凡人,便说:“我确实不是人,是个坏胚种,你才认出来么?”

  净霖语一凝,又急道:“没骂你!”

  苍霁说:“那还是在夸我?”

  净霖已然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憋足了气,连一贯白皙的颊面都晕开了红色。他练就的清心寡欲都被苍霁坏了七八,只剩下两三分苦苦支撑。

  苍霁说:“我平素不爱吃人,遇着你便坏了性,不亲你就要饿死了。”

  “胡说!”净霖说,“又诓我!”

  “那你扒开我好好瞧瞧,便知道我有没有说谎。”苍霁将他的手拉到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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