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被气流带动的东西都往着同一个方向聚集，西泽定睛一看，惊讶地咦了一声：“那是……星云核心?”
坑坑洼洼的大地尽头，一个白色的漩涡转动着悬浮在半空，西泽一开始还不确定，等到一声细微的嗡鸣伴随着辐射能量震荡开来后，他才肯定那就是星云核心。
但这里显然不是永生之翼，西泽心中飞快分析，星云核心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这里说不定是另一个时空洞的出口。
“奇怪了……我们跃迁不是出现偏差了吗?”西泽满脸疑惑，左右四顾，“而且这里也没见到联盟和帝国的人。”
如果不是那股熟悉的辐射能量，西泽几乎以为自己梦游了。自从和奥斯维德彻底绑定，他就不怎么会受到那阵嗡鸣的影响，但现在也许是离洞口太近的原因，西泽感到那笼罩在头上的能量说不出的沉重。
他下意识地展开精神网，以他和奥斯维德为中心构造出一片精神领域。
厚重的威压瞬间被隔绝出去，奥斯维德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西泽，这一看就让他注意到了对方微微抬起的手臂。
西泽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衣袖被他卷到了手肘处，露出小臂内侧的一个双环印记。
“为什么你也有这个?”奥斯维德有些粗鲁地捏住西泽的手，目光逡巡在印记上。
他撸起自己的衣袖，同样的印记出现在相同的位置。
西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手臂上痒痒的，却是奥斯维德看得太认真，气息轻轻喷落在上面。
精神领域以及机甲身后这个狭窄的空间成了避风港，两人的气息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对方，信息素不知什么时候凑热闹似的跑了出来，随着他们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处。
奥斯维德惊讶地发现两股信息素一点点地融合起来，充盈在他和西泽之间。
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西泽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喉头在出声时哽了一下：“我叫西泽。”
“西泽?”奥斯维德眉头蹙紧，一副完全没听过这名字的模样。
西泽看得一阵失望，把对方的茫然和困惑都收进眼底，越看心里就越气。
越气他就越是想要确认什么，他不甘心地分出一部分精神力，结成一个单独的网覆盖在奥斯维德身上。
后者眉心皱起，条件反射地想要支起精神屏障，但当那股熟悉的精神风吹过时，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习惯驱使他放弃了抵抗。
西泽一头闯进了一片冰天雪地里，他睁开眼，只见面前一片浓黑，看不见底。
黑暗中唯有一条小船在顽强地发出一点微光，可惜光太弱了，穿不透黑暗。
西泽没有被寒冷和黑暗吓退，他一鼓作气在这死寂的世界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意图寻找出原先那个精神世界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找到。
黑暗中一缕意识安静地注视着他，本能地凑到西泽面前，想要抚平这人眉间的皱褶，却什么都碰触不到，一股脑地穿了过去，淬不及防地撞进了精神风之中。
那风里似乎有什么，奥斯维德撞进去后被带着疯狂转动起来，下一秒便被扯进了一阵浓雾里头。
浓雾呼啸着涌来，顷刻间散去，他跌跌撞撞地挣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被囚禁在一个身体里，怎么都出不去，尝试了半天只能勉强浮起半个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底下那人。
那居然是西泽。
西泽正不紧不慢地哼着歌调往前走着，根本没发现自己头上浮了个人。
奥斯维德随着他一路飘动，正莫名其妙之际，他发现西泽停了下来，身体绷紧，警惕地往远处看去。
远处阴影里站了个人，当看清那是谁后，奥斯维德明显一愣，发现那人正是他自己。
“希尔上尉?”
西泽戒备地走了过去，奥斯维德瞧见另一个自己眼神狂乱，气息急速，猛地伸手抓来，随即一阵嗡鸣响起……
意识忽地抽离，奥斯维德被精神之风卷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不见了，他霍地掉落到某个空间里，还没睁眼，就听见底下有个声音不以为意地道：“可惜你不是我想要的对象，向导才是我的首选。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奥斯维德逐渐适应了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居然又落在了西泽身上。
他好奇地往四周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有人闻言转身，走了两步后停住了，沉声道：“匹配结果是你，我其实没有觉得不好。”
声音熟悉，一眼看去，果不其然，又是他的脸。
奥斯维德感觉西泽微微一震，好像有什么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他又被一股大力扯离。
两次这么下来，他总算有点明白自己在哪里了，他怕不是顺着精神之风碰触到了西泽的部分记忆。
这个认知窜上头后，他忽然就不那么急着撤离了。他注意到刚才见到的自己，他没有那样的记忆，可刚刚那一切看着却又如此真实。
扯着他的力量慢慢散去，奥斯维德知道又会落进某段记忆里，心中一阵绰约，莫名有些好奇这次自己会看到什么。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他睁开眼时，还是被当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的西泽有些不满地低头凑到另一个奥斯维德面前，含糊地评价道：“也就是脸还能看看。”
这话听着满含嫌弃，但这人说完之后，却毫不犹豫地对着眼前的唇亲了下去。
浮在西泽头顶的奥斯维德瞬间僵住，看见对面那个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想要推开西泽却被这人不耐烦地勾紧了脖子。
吻逐渐加深，可疑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
之后完全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强亲，奥斯维德惊奇地随着他们从客厅挪到了卧室，西泽仿佛成了一个亲吻狂魔，一边喊着头痛死了，一边霸占着他的双唇。
而他……那个奥斯维德从没见过的自己，居然整晚候在床边，西泽亲得急了，他还会轻轻地摸摸对方的后颈，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却相当温柔……
这居然是他自己?但怎么可能，奥斯维德心想，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
奥斯维德彻底醒来时，西泽已经不在旁边了，他安静地睁着眼躺了半天，那些古怪的记忆片段在他大脑里大战了几个回合，驱之不去，就这么生了根。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干涩的唇角，想起里某一幕，心口突突跳了起来。
种种疑惑浮在他心头，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西泽，询问究竟。
西泽并没有走远，周围的强风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远处的白色漩涡也安静了下来。他正在查看奥斯维德驾驶的那驾黑色机甲，这机甲能量耗尽，现在根本启动不了。
背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近，西泽刚回头就被人紧紧抓住了手臂，抬眼看去，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眼眸。
奥斯维德：“你那个精神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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