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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六_形骸【完结】(52)

  而且今日在场的宫人们没准能拿赏银呢,活多财少的爱大宫女更加委屈。

  泽年知她如此,便摆手让她去瞧热闹,表示自己会乖乖待着,小爱便差了旁人看着他,自己跑去宴席上。

  没过多久,泽年以外头太热闹看不下书为理由,起身到了外头走走,到中宫时进去坐了会,留下宫人在外守住。

  他接过内侍服,片刻换完,和悦仪打了个照面便想离去。

  悦仪拉住他衣袖,眸中复杂:“六哥,若萧然真的让你见到了汐儿,届时你不要吃惊,不要叫他看出端倪。”

  泽年想问,但悦仪摇了摇头。

  时间不多,他便暂且不提,低了头从中宫小门另出,调整着脚的姿势,尽量跛得别太明显。

  宫中夜宴,陶策喝了几杯就有些不支,趁着人不注意离开了席间。内宫有许多地方都被侍卫严守,他只好在指定的御花园中静驻,任由凉风过身。

  一个内侍走近,端了解酒药给他,陶策摇头:“不必,你退下吧。”

  内侍仍低头:“陶大人不善饮酒,还是喝下药为好。”

  陶策听见这个声音,忽然从头僵到脚:“你……”

  内侍抬头,眼中笑意浅浅:“大人醉了,容小的扶您去醒醒酒吧。”说罢,他一手端盘一手扶了陶策的手臂缓缓地走,直走到脱离侍卫的监视之处才松了手。

  陶策一把抓住他五指,指尖发颤,借着月光将他看了有一阵,红着眼几欲落下泪来。

  泽年轻拂开他的手:“许久不见,陶大人越发身子骨薄弱了。”

  “……六殿下。”陶策压着嗓音,“六殿下,六殿下。”念完背过身去,用力擦拭过眼底。

  泽年拍拍他肩膀:“重逢当喜,大人莫悲了。”

  莫悲二字,便让他风淡云轻地掠过了漫长苦楚。

  陶策喉咙沙哑:“六殿下,你如何在此……”他要问的很多,但泽年只是摇头,问他:“大人信我否?”

  陶策斩钉截铁:“信。”

  泽年向他行礼:“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大人你了,有诸多事我无法解释,大人也不必再知。只请大人知道一点,我虽清白,但非无辜,加罪在身不算冤枉。往日种种请大人休再细查,只看来日。”

  陶策有千言万语,终究咬破在舌尖,扶起他肃容:“殿下尽管吩咐。”

  泽年直视他眼睛:“请大人来日扶持皇甫悦仪所出之皇子,为他师长,教导他为公正仁义之人,拥他为帝,扶持他取回皇甫氏政权。如今萧氏不得不与皇甫氏相安,可一旦来日皇甫氏衰微,宗庙必为他所夺,庆之一国将成晋号前朝。我知大人一心为万民苍生,请大人思量其中千秋弊过,竭助皇甫家,守中原人之中原国。”

  陶策眼中酸胀,只能以一语成诺:“微臣万死不辞,端睿王府也必赴汤蹈火。”

  泽年向他弯腰,低声:“我此生能结识陶大人,是为有幸。”

  他站直,月光下所有的坚毅倏忽消去,只剩疲惫解脱的笑意:“我困于宫中,必须该走了。陶策,保重。”

  他刚转身,陶策突然伸手从后抱住他,泽年吃了一惊,僵了半刻并未推开。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策与殿下之相知,足以抵挡今生别离之悲苦。殿下……”

  陶策缓缓松开他:“请您……善待自己。”

  泽年停住了一会儿,低声道:“多谢。”

  他端回盘子低头离开,并未回过首。

  陶策怔怔站在那里,肩上月华如雪。

  而人犹比雪寂寥孤凄。

  第41章 罪刀

  泽年迅速回了中宫,换回衣裳回了住处,刚坐下不久,小爱便风风火火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按住泽年肩膀给他狂梳头束发冠:“公子!太后说要见你!我得给你打理打理!”

  “……”

  又不是丑媳见公婆,为何要打理?

  听闻太后曾任边关主将,率赫连家冲锋,定然是个厉害高人。泽年思索着,推开小爱递来的繁复华服,自己翻箱找了一件骑射穿的猎服,束腕收腰,整整发冠便跟着小爱走。

  此时在御书房中,萧然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家母亲,讨好地说:“母后,您看,朝臣可都还在宴席上呢,您是不是该先去宴席上认认那些人脸?不必这么急就召见我相好……”

  赫连栖风正饮一杯茶,赞道:“中原居央之地,所出的果然都是好茶,不似边关粗糙。”

  萧然讪笑称是,又问:“对了,沐儿怎么没同母后一道来?她还留在家里?”

  栖风品茗:“我令沐儿执掌赫连家主令,她已在边关操练军种了,暂时走不开。”

  萧然吸了一口冷气:“母后,沐儿才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您怎么就令她吃这等苦?”

  栖风挑眉看他:“十五岁又如何?你兄长十五岁在庆宫步步造杀机,你十五岁在庆朝刑部任职,十五岁很小?”她摇摇头,“你小叔撂担子,自然该有赫连家的后辈顶上。”

  栖风又看了萧然一眼:“说来也奇,我赫连家中,女儿多数比男儿强。”

  萧然连忙点头拍马屁:“是,您更是其中翘楚。”

  泽年到了御书房时正听见这两句,暗自觉得好笑。待入了殿,看见一个着墨绿劲衣的碧眸妇人,便合手行礼:“拜见太后。”

  这母子俩都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萧然心痒,栖风好奇。

  “起身。”栖风含着笑站起,负手来到他面前,笑问:“年几何?”

  “二十二。”

  “好,可曾习过武?”

  “习过。”

  “善。”栖风从腰上解下两把小刀,摆在泽年面前,“选一把,与我切磋一番。”

  “不可!”萧然自己冲了过来,“母后您若有战意,不如儿臣来陪您?”

  “不才冒犯了。”泽年并未理他,选了一把小刀,躬身向栖风行礼。

  “好得很。”栖风笑着推开萧然,拔了刀在殿中站好,刀尖直指泽年。

  泽年拔好刀对峙,后背发寒。

  他还是太低估这位太后了,这眼睛分明笑意不歇,却着实叫人胆寒。

  栖风上前一步挥刀,泽年格挡住,两人便开始在这金碧辉煌的殿中刀光扑朔。一来一往之间,看得萧然冷汗滑鬓。

  栖风骤然翻刀换指,一个斜挑将泽年的刀击出。只消再贴近一分,她的刀便可轻易割断对方的腕部经脉。

  萧然一惊,咽了一口唾沫。

  泽年捂住手腕向她行礼:“太后骁勇,不才惭愧。”

  栖风只笑:“你该知晓,这是个警告。”泽年静了片刻,不卑不吭答:“不才领教了。”

  萧然急了:“母后……”

  栖风转头看向他:“阿然,给这位公子一把更好的刀,方才那刀是晋地仿格,他怕是用不顺。换了刀,我与公子再来一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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