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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债_玄肆公子【完结+番外】(20)

  可无奈事实却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随之越大,只见他轻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块圆形罗盘,道:“这是师父交与微臣之物,可测得附近妖气,然它此刻直直指向岚葭,那么要不她是妖要不即是岚葭身上沾有大量妖气。”

  他淡淡然看着筑子遥,似乎“妖”字于他而言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物,但从眼神之中筑子遥看得出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岚葭不是妖。倒是南宫御口中的这位师父,不知会是何方神圣能得此宝物。

  “敢问令师大名?”

  ☆、翩翩白衣郎

  “望娘娘恕罪,家师乃闲云野鹤一位,居于深山之中,早年有令但凡出山弟子于山中世事不可向外透露丝毫,他不喜外人搅了清闲。”

  “就连一个名字都不肯告诉本宫?国师可是觉得本宫一介女流是以轻看?”

  “微臣不敢。”

  筑子遥对他无可奈何,只得自顾思索。以前在天庭可从未听说过有下凡的神仙收徒弟隐居山林这一说法的,倘若只是南宫御口中的闲人,有此术法和心境,也是位大智大能之人,筑子遥心生敬佩。

  毕竟,诸如他这样抢了别人奖赏坐享其成的事情是不光彩的,平日里自是少不了一些冷嘲热讽。可筑子遥自知他没有那个能力,千万年来,踏上修仙之路的凡人数不胜数,但最终能够修成正果的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可是一旦南宫御牵扯妖魔两族,那他的师父又该是何许人也?

  筑子遥稍稍有些神游,南宫御见状问:“娘娘为何如此看着微臣?”

  “国师神通广大又熟识江兄,明知他乃我朝要犯却坦然谈笑,就不恐被大王晓得了降罪于国师么?”

  南宫御嘴角勾勒着一抹轻笑,仿佛有一瞬间的嘲讽之意,却又转瞬即逝,是以筑子遥甚至怀疑那只是他的错觉。他道:“娘娘不是也一样么?”

  一时间筑子遥无言相对,他不说那是不想多管闲事,何况以段景之情断然不会怪罪下来,可是对南宫御而言,只为一名故友熟交而使自己陷入险境之中当真值得?他不像是如此善类,至少于筑子遥看来不是。

  倘若南宫御这么做是想利用江易桁以达成他的某个目的,可那日也全然不必要去兰陵探望,此举只会暴露了他,因而这个假设尚可否决。

  筑子遥微微抬首,对上他那波澜不惊的眸子,深邃墨瞳中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神秘气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却又毫无理由地去协助段景这样一位“昏君”,着实叫人费解。

  于是,筑子遥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国师今年贵庚?”

  论是南宫御再如何清冷,却也不免摸不着头脑,稍愣了一会儿,始终未答。

  见状筑子遥更是加深了心中猜忌,他道:“七百年前国师可曾去过江南?”

  “微臣不知娘娘何意?”他淡然自若地回答,仿佛当真没能够听懂筑子遥话语那般,转而后者轻轻一笑:“方才嘴快说错了,我是说,七年前国师可曾去过江南?”

  筑子遥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而南宫御却摇头否决,“微臣在入朝为官前是走南闯北、四海为家,去过的地方太多太杂,江南确实到过,却着实不记得那是何年何月了。”

  “其实也无何事,不过无意间觉着国师与七年前本宫遇到的一个人很像罢了。”言尽至此,筑子遥也晓得再问无果,便随口含糊了过去。

  届时大殿之外,翩翩白衣少年正候音讯。

  宦官闻人禀报,出而待见,将姬汝颜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相谈,草草道:“姬公子有何事?大王现下很忙,你可以走了。”

  面对小人的轻视,姬汝颜并未在意,本在姬家家道中落之时他便没再打算过有朝一日还会进入临安。可惜世事弄人,姬汝颜谦和一笑:“姬某不才,走南闯北四散游离的这些年间,偶得奇石珍宝,今日特来贡于大王。”

  宦官一听是来讨好段景的,便当即放行。

  岚葭房中。

  隐秘的角落里出现一个人影,“娘娘,大王有请。”

  筑子遥冷不防一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莫非方才一直都在……”

  江晏甚是惶恐,抹了把冷汗,将筑子遥的视线引到露出一条小缝的门上,“娘娘,江晏才到,出于职业操守,加之娘娘与国师二人共处一室怕是惹人非议,江晏不得已也只能如此行事,望娘娘莫怪。”

  话余,筑子遥注意到江晏仓惶的眼神从南宫御身上拂过,那似乎是手下对主人的敬畏而非南宫御口中那般轻描淡写。

  想是注意到了筑子遥审视的目光,江晏轻咳几声,谓然:“前些日子,民间有人出面检举一个名唤陆梓的人曾酒后闹事,出言侮辱大王,大王将其捉来囚于宫牢之中,方才姬氏公子携带三件珍宝献给大王恳求放过陆梓。大王心念娘娘,也请娘娘一道赏玩。”

  “我知道了。”姬氏公子定然是指姬汝颜,初见时便觉着那陆梓非同寻常,是个该注意的人物,却不想他竟这般冒失,如此一来那日墨烬斋春宴之中不见他的踪影也说得通了。筑子遥如是想,迟迟未给江晏去与否的答复。

  “娘娘。”

  筑子遥应了一声。

  未入殿堂先闻琴乐之音,这一曲《镜花水月》与之前筑子遥所听到过的大为不同。

  在天庭听紫落弹的是无限孤寂,在墨烬斋听姬汝颜弹的是逍遥洒脱,而这一次,满载的却是无可奈何的厌倦之意。

  抚琴之人必要学会的就是静心凝神,倘若带着浮躁的情绪去弹很是影响琴音,于旁人看来或许区别并不大,但对懂行的人而言这是绝对的禁忌,筑子遥虽然算不上太懂却也了解不少。

  姬汝颜一向随性而行,如今为友人强迫自己来给段景抚琴献宝,当真难为他了。

  筑子遥悄然步入其中,只见段景左右各坐几名舞姬,怀中还搂着一个,正值芳华妙龄的少女们娇羞地喂他吃喝。但这并非筑子遥所关心的,而是那四五名少女身上总共穿的衣服加起来恐怕也没有筑子遥一件里衣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再者去观一旁姬汝颜,只顾低头抚琴而不去看面前这苟且男女一眼。

  殿内侍女见是皇后不敢随意出声,加之筑子遥步伐略轻,以至段景、姬汝颜都未发现他的到来。情况确乎有些个怪异,而最为窘迫的还是筑子遥自己。是以他轻咳一声,舞姬见是他来了,面上纷纷煞白,一言不语便个个退到旁边。

  常腓恶名当真骇人,不过在她们面前一站就将人吓成这副模样。段景循而望见筑子遥,再顾不得站在他身边的舞姬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走到筑子遥身前。

  琴音绕耳,却突然断了弦,怪哉。

  姬汝颜抬眸,正与筑子遥四眸相对,目光之中极为平静,而稍稍划过的那一缕失望也同样被筑子遥捕捉到。

  筑子遥目中载着惭愧之意,但很快取之而来的却是诧异,常人面临这样的情况不该是先失望而是震惊亦或者愤恨,可姬汝颜未免表现得太过平静了,是以筑子遥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早就已经知道了他是常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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