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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_妖不知【完结+番外】(190)

  想起了孟林生。

  除了阿汀,那些小时候和他一道摸过鱼、捉过蝉的伙伴们,现在都死了。

  一个不剩。

  这难道是巧合?

  推开家门,陆一鸣想找些纸钱和香,给陈谨之烧一烧。

  这些东西好像被陈姐放到了金叵罗房里。

  东西放金叵罗房里有一个好处,就是想到的时候,直接让金叵罗拿出来就好了。

  陈姐这人,就是怕麻烦,什么都想着省事。

  金叵罗这个时间多半是不在家的,陆一鸣大大方方地推开了自己房间隔壁的房门。

  摸索着找到了床边的木柜,兴许在这里?

  刚拉开一只抽屉,身后的榻上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毯子或床帐掀动的轻响。

  陆一鸣动作一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咳了声道:“……你在啊?”

  金叵罗的起床气挺大的。

  榻上没有回应。

  难道只是风吹动了床帐之类的?

  陆一鸣转身伸手往床上一探,摸到了一大片光滑紧实的皮肤。

  就这厚实的手感,和这弧度,应当是后背那一块。

  陆一鸣吓了一跳,缩回了手。

  “你还真在啊。那正好,陈姐把香烛和纸钱放在哪了?替我拿一下。”

  金叵罗仍然没有回话。

  但陆一鸣听到了比往常要粗重的呼吸声,明显被刻意地克制和压抑着。

  陆一鸣笑起来:“你怎么了?该不会是病了吧。”

  榻上仍然是一片沉默。

  难道是真的?

  陆一鸣重新伸出手,在枕头附近摸着了一手轻软的头发,沿着头发往下,探到了额头。

  额头上一片湿凉,满是汗水。

  他想起有一次,看到金叵罗发病的情景,当时他形态可怖,青筋如藤罗遍体,头发一寸一寸褪成雪色,像是痛苦到了极点。

  陆一鸣挑起修长的眉毛,道:“怎么,你的病又犯了?”

  床上的人像是终于攒足了说话的力气,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厚重低哑的字:“滚。”

  “这里是我家,你要我滚到哪里去?”陆一鸣咧嘴。

  听不到回应,他自顾自地说起来:“你身上太凉,去给你烧得热水?再煮点热茶?”

  久久的,对面又回了一个字:“不。”

  稍顿,低哑的声音沉沉响起:“我睡一会儿,你出去。”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我看到你现原形?”

  陆一鸣忽然来了兴趣。

  以前的书里都说,妖怪在虚弱的时候最容易现出原形了。

  不知道他家金叵罗,原形倒底是什么?

  他的手从金叵罗的前额沿着侧颊一路滑到耳垂,揉了揉,既软又厚,手感颇好。

  一会儿万一现了原形,这耳朵估计也得变一变吧?

  冷不丁,他的手被狠狠地一把攥住。

  生气了。

  陆一鸣识趣地把手往回抽——

  抽不出来。

  嗯……?

  对面那只手攥得太紧,简直像把他拷住一般。

  他拽了半天才停止挣扎。

  须臾,那只手修长的五指稍稍松力,陆一鸣的手趁机动了动,还没来得及逃离就被那五根手指紧紧扣住,贴着他的掌心,把他的手背死死摁在床板上,再也没有松开。

  “死的不是他?”文渊摸着下巴,因为几天没有好好刮胡子,上面已经生出了些青黑色的短茬。

  难道死者是其它案子的?是自己多心了?

  他之所以笃定死者是一号,是因为陆一鸣跟他说过半月前用木箱装了陈谨之送上船的事。

  陆一鸣凝眉,嘴抿成一条线,良久才疑惑地道:“可是……我前天夜里,还同他见了面。”

  “前天夜里?”这回轮到文渊怔了一下,“你确定你见到的是一号?”

  “你不是看不见么,你怎么知道你碰到的是他。说不定是三号?”

  陆一鸣微侧过头,捏了捏手里木杖的果型圆柄,淡淡道:“我与他是老相识,有些事,只有我和他才晓得。”

  别的事不好说,但孟林生的事,除了真正的陈谨之,应当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没有的事,只是被死刑犯的儿子划破了皮肉。我现在好得很,若不是医生硬要我留院观察几天,我早出去了。”

  文渊不打算把换心的事张扬出去,这事着实太过诡异,索性不提。

  陆一鸣从怀里掏出一只匣子,道:“这里面是我们陆家存着自用的杂参,拿来煲养心汤最好不过了。”

  “那当然。”陆一鸣答得笃定。

  把前晚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文渊点头,想起陆一鸣看不到,便“嗯”了一声。

  “他被人在河里的一只木箱里发现,箱里,还有些药材。死了将近半个月。”

  文渊笑笑:“你看看你这卖药的现在,比我好到哪去?”

  陆一鸣摸着脸上的布,自嘲地道:“这倒是。”他摸索着在床边坐下,语气关切:“我听说,你被人穿了心?听你这口气,怎么跟没事人事的。”

  陆一鸣正要说点什么,就被文渊直接打断:“一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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