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敌军机甲部队主力已击溃。战斗数据已保存上传。”
“第一第二战列舰大队支援第七机甲师，驱逐舰回撤，队形收拢，开启防御系统!”
“拉维尔。”
海菲尔德忽然说。
“帝国已经放弃我们了，你现在又是在为谁而战呢?”海菲尔德以温柔的语气问。
“这是全军频道。”爱德华小声提醒。
拉维尔笑了。带着一点调笑和戏谑，他说：“当然是为了活着。”
“说的没错。”
“但更是为了…海菲尔德陛下。
“您的神罚之枪为女神纺线，您的圣裁之剑替上帝裁决，天谴敌军使我们战无不胜，这万军之战自然将由您打响。”
他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即使是朗诵诗歌时，海菲尔德也没有听过拉维尔这样站在话剧舞台上念台词似的语调。
“......那么你呢，拉维尔?”
他垂下眼睑，嘴唇微微一碰。
“我甘愿成为您的剑鞘。”
导弹在不足半光年的距离之外相撞，爆炸传来的巨响仍像核爆现场一样剧烈，强光直射过来的瞬间指挥室变回原本不透明的状态。拉维尔在剧烈的震动中猛地摔倒，伏趴在桌上才勉强稳定身形，可仍旧无法克制身体剧烈的颤抖。直到“德累斯顿之盾”在最后一丝冲击波下破碎消失，他才脱力地往后仰倒瘫进椅子里。
“我的荣幸。”
这时拉维尔听见海菲尔德轻声说。
拉维尔无声地勾起唇角，神经过载后流下的温热血液慢慢淌过他的嘴唇。
“联盟军机甲师团几乎全军覆没，S级机甲全部幸存，不过损毁严重。精彩。”爱德华的全息投影浮在半空，灰色的布偶兔子面无表情地鼓掌，“不愧是万军之战。”
“该死......到底是谁建议我把你弄成这样的......”拉维尔的精神网在冲击后尚未完全恢复，只能小声地嘀咕，“算了。海菲尔德，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好，你还好吗，拉维尔?”
拉维尔掀起眼皮看着星图，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还活着，爱德华，先给我打一针。”他说，“恭喜你，刚才还是在开玩笑，现在恐怕你真的免不了成为宙斯了。”
“啊......借你吉言。”海菲尔德笑了笑，“其他人后撤，增援舰队。…他的战舰倒还有三个大队，不过还有战斗力的机甲只剩下他自己了。拉维尔，借我点人吧?”
“这什么该死的风度......你就不能给他一颗导弹吗?”
“这是贵族决斗的风度。”海菲尔德无奈又理直气壮。
拉维尔难掩语气中的不屑：“德莱克森中校，由你接手旗舰指挥和联盟的战斗。我要去见识一下贵族的世纪决斗。”
“遵命，长官。”
全军频道里传来隐约的窃笑声。
“闭嘴，我都听见了，小心你们的奖金。第一第二驱逐舰大队和第四战列巡洋舰大队跟我支援......”拉维尔顿了顿，“海菲尔德陛下。”
“......你就饶了我吧。”
全军频道里是此起彼伏的大笑。
“都给我收敛点!来不及了，爱德华，交接权限。”
“为您效劳，拉维尔上校和德莱克森中校。”
海菲尔德接通星际间的公用频道。
“贵安，长兄大人，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里恩。”
路德维希?海菲尔德的机甲忽然出现在图灵面前，一击斩下。机甲铁锤女妖仿佛撕开空间、无视物理规则地瞬间移动到了图灵身前。两架机甲之间的距离太近，路德维希?海菲尔德的时机掌握得又太过巧妙，粒子流切下的速度比神经下意识的反应更快，刚刚被戏称陛下的小的海菲尔德无法通过精神控制图灵接住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只能强行侧身俯冲至铁锤女妖下方的空间以闪避。刹那间驱逐舰的弹幕扑向铁锤女妖，火光中图灵爬升，神罚的枪口对准路德维希?海菲尔德的机甲。
“讲道理。”拉维尔说，“我是来看贵族决斗的，礼都没行就打?”
出膛的子弹带着音爆，铁锤女妖转身挥剑格挡。粒子流无法切割神罚高聚合的子弹，但不断后退挥剑抵挡中依然能消耗子弹的动能，直到子弹的距离近得铁锤女妖无计可施时，神罚的子弹最终钉在机甲的外壳上。
“这就是海菲尔德家的决斗礼仪。”路德维希?海菲尔德的声音冷淡而倨傲，“好好见识贵族是怎么决斗的，僚飞。”
“是的，我们家的规矩比较奇怪——别笑了。请你见证这场决斗，拉维尔。”里恩?海菲尔德说，“You copy?”
拉维尔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Copy.”
“当初究竟是谁同意让你去就读那种三流军校的，这个决定实在太可笑了，简直糟糕透顶。里恩，我的弟弟，你是否还能算得上是一个海菲尔德现在都未可知。你看看你，多么可笑，操纵机甲竟然像古人在驾驶战斗机，枉费你优秀的血统和我曾经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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