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管椅子脏不脏，林呓直接窝了进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椅子。
明天应该还是一个阴天，整片天都灰蒙蒙的，几乎看不见一颗星星的影子，隐约间还能看见有几朵淡淡的云浮在天上，沉闷的让人有些压抑。
“你在这里坐着想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呓微微侧目，透过竹篾编织的间隙缝，能看见白行正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的两瓶红牛。
“家里好像只有这个了。”白行绕到前面，随手递了一瓶红牛给林呓，才又顺势靠在了阳台的护栏上，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影倬倬。
林呓本来想冲他笑一笑来缓解一下气氛，然后他嘴角刚刚往上扬了一点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的天色极黑，隔了几步就谁也看不见谁的脸了，加上他本来也不太能笑的出来，这个还未成型的笑，就这么湮灭在周遭的黑暗中。
半晌。
“你是在担心江南?”白行忽然突兀的开口。
林呓怔了怔，目光从红牛瓶口上移到了白行的方向，轻轻往后一靠：“嗯，但也不全是。”
白行笑了两声，再此情此景之下，氤氲着笑声多了一丝凉意，他说：“如果你是在担心江南的话，大可不必，虽然如今他的鲛珠在你的身上，但他也有自保之力。只要他不进去律界，就不会有任何意外。”
林呓倏地一挑眉，忍不住的坐直了身子，在黑暗中打量了一眼白行的轮廓，问了句：“你好像很了解江南的样子?”
这句话分明已经是带着一丝探究了，虽然之前的时候也是有听沈江南解释过，但那到底是单方面的说法，万一白行真的是一直喜欢着沈江南，但是又不说出来，怎么办?
白行大概也是已经是听出了林呓话里的言外之意了，有些好笑的将红牛打个旋抛了起来又接住，才又语气不遍的说道：“你放心，我对江南没那种感觉，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林呓下意识的追了一句，等话说出来了之后，方才又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当，就好像是莫名的暴露了自己在心虚些什么一样，是以又连连的改了口：“我的意思是指，你们以前的关系很好么?”
白行笑了笑，眉宇间好像是闪过了一丝怅然，淡淡的道：“嗯，以前的关系确实很好，是一起长大的呢，后来遇上了筠连，当时在律界中，我们玩什么都在一起。”
虽然是笑，但是林呓却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那么点苦涩的味道，他不知道几人之前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与经历，是以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顿了半晌之后，只能干巴巴的顺着对方的话，继续问了一句：“那……之后呢?”
“之后?”白行沉默了一下，垂下了的眼帘，半晌，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反问了一句：“林呓，要是我和你说，鲛人族被灭这件事其实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信不信?”
林呓愣了一下，关于这件事，他委实一直都没有去深刻的思考过，如果说当年鲛人族被灭一事，白行真的也有牵扯进来，那为什么之后风剑还要一直追杀他?
可如果当年的事情本是他无意，但是又因为他从而间接造成的呢?
加之又联想到最开始沈江南和筠连对待白行的态度，这一件扣着一件的，实在都是不足以叫人相信鲛人族的事情，真的和他没关系。
白行见林呓久久没有说话，当下多少也是猜出了对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顿了顿之后，眼神有些空洞的觑了一眼远处，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当年的事情，我的确不是有心的啊。”
“的确不是有心的?”林呓狐疑的看了白行一眼，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面，也确实是和你有关的了?”
林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行，目光透彻而又犀利，就像是在冥冥中瞥见了一丝光亮，就要穿过那些光怪陆离的迹象窥探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一字一顿的说：“江南说，当时局势很紧张，律界和几个世家的关系可谓是一触即发，但是就在这个关键上，有人传出鲛人族要合并梦境世界和现实世界，虽说是荒诞无比，但终究也是成为了这件事的导火索，所以说，这个人……就是当年的你?”
白行没有说话，黑暗中，能听见他拉开红牛易拉罐盖的声音，久久，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回来一样，他说：“当时我没有接触到外界太多的事情，说起来也是不怕你笑话。那天江南和筠连一起去‘渡’杀魇灵，我因为一些事情而耽搁了下来，后来等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就去‘渡’找他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江南的爸爸和爷爷在一起商讨事情。”
林呓：“江南的爸爸和爷爷?”
“嗯。”白行揉了揉额角，轻轻的说：“准确来说应该是江南爸爸和爷爷的声音，我并没有看见他们，只是听他们说准备合并现实世界和梦境世界两界，那时候我也是傻的可以，竟然忘了以前鲛人族是一直最为反对这样的事情，我带着满心的疑问到了‘渡’，见了江南和筠连之后，就下意识的问了下他这件事情，当时周遭的魇灵不算多也也不算少，但却是也听见了我说的话，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这件事情莫名的就被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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