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跟着他走在云雾之中，刚刚玄武神君从玄武神殿顶端坠落的场景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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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当年玄武神君化身玄武巨石镇入魔界是在万军之前，无数神族为其呐喊歌咏，万万没想到仅有夕阳殿首，老酒长枪和两三好友。
——如果只牺牲我一人，能换来神族万年十万年乃至百万千万年的延续，何乐而不为？
——玄武界为保护神族而生，如今为保护神族而衰微，已得其所！
……
我想到玄武界如今的弹丸之地、玄武界长老们谨小慎微的态度还有破败的玄武神殿，鼻子发酸。
玄武神君为神族存亡慷慨赴义，他的后代子孙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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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卷轴中记载万年之前的麒麟神君、凤凰神君还有腾龙神君在神魔大战之后不久就羽化归去。
载史之人推测是神魔大战已经耗去了三位神君的大部分神力，在战后不久便神力枯竭。
那么，是他们在有生之年履行自己的诺言，还是随着他们的逝去，诺言也随之烟消云散？
云梦乡中怎么会出现与万年之前的事有关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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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也显得心事重重，他又重重捏了一下我的手，我从沉思中回神，恰好看到巨大的神殿在我们面前逐渐落成——又是玄武神殿。
这一次是凌晨，天光熹微，神殿还被蒙在夜色之中，玄武大街上人迹全无，看起来千家万户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我和凌昭对视一眼，一起向神殿走去。
刚到殿门口，忽然有一团巨大的云雾从天而降，我俩下意识地向后躲，然而那团云雾落到神殿之上然后掠过我们的身体飞向了玄武疆界之中。
天空逐渐变亮，神殿之中依旧没有任何人出现，大街上仍是死寂一片，好像太阳没有升起，又或者……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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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云雾……我震惊道：“云梦乡？”
“嗯。”凌昭应道。
原来玄武界曾被云梦乡劫掠过？！
怪不得云梦乡中会出现万年之前的梦境！
难道是因为玄武界成为空城，才被其他疆界瓜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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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线索在我脑中乱作一团，我越是急于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是频频走进死胡同。
正在这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我连忙看向凌昭，只见他脸色发白，额头有冷汗沁出，嘴唇紧抿着已经失去了血色！
“凌昭！”
我转过他的身体，发现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快被烧焦了！
第117章 75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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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玄武界见过魔族尸体被太阳融化后散发出的瘴气，那瘴气虽这人眼目，却依稀能让人辨出人影，这里却不然，我和凌昭手牵着手走在其中，稍有谁跨的步子大一些，就只能看到他半边身子。
凌昭紧了紧手臂把我拉到他身侧，我念及当下情况不宜与他争高低，便任他拉着，在这云梦乡之中寻觅起出路来。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缥缈的乐声，我和凌昭对视了一眼，屏住呼吸，慢慢往那处移动。
等到赶到声源处，却让我俩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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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云雾消散，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神殿，那神殿恢宏巍峨，如今神族百界任意一处神殿都无法比拟。神殿绵延百里，夕阳余晖为白色的柱石渡上金红之芒，为富丽堂皇的神殿添上些忧郁的壮美。
之所以说忧郁，是因为那神殿中没有人迹，已然人去楼空，如一个被弃的蜂巢，又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在夕阳之中为往事儿怅惘。
我在大殿的入口处看到一只类似赑屃的雕像，但是它的脖子和尾巴都比真正的赑屃长出许多，我脑中闪过一个猜测：“这个……是玄武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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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我也很难相信，我和凌昭都去过玄武界，见过那个连十个房间都凑不出的摇摇欲坠的玄武神殿，与当下这个绵延百里庞然大物相比像个寒酸的茅草屋。
再加上玄武界衰败已久，玄武神君神力低微，万年以来再没有一位玄武神君能返祖化形，玄武真容如何没人能够确定，我也只是在卷轴上见过玄武原形的画像罢了。
凌昭捏住我的手，道：“进去看看。”
我思忖着：留在原地必死无疑，倒不如搏上一搏。于是回握住他，和他一起进入神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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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里怪异得很，从外面看明明没有人烟，进去之后却能看到成群的女侍举着装满美酒佳肴的托盘在神殿之中匆匆行过，然而转瞬即逝化成一缕云雾飘散而去。
我和凌昭在神殿里转了一圈，爬到顶层，居高临下地眺望，房屋鳞次栉比，一望无际，街上人潮拥挤，吆喝声传到半山腰就飘散开去听不真切，只知道一片嘈杂热闹非凡。
我看那境内臣民的灰色衣袍，纳闷道：“这……确实是玄武界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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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看到熟悉的衣饰后无所谓地环视起来，忽然他扯了扯我的手，示意：“有人。”
“哪里？”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神殿最顶端坐着一个人，是个男人，他手执酒壶，身边立了杆长枪，灰色的衣袍在风中飞散，显得孤高而悠远。
自打我们进了这处奇怪的神殿，所有出现的人都是一转眼就会化成飞烟，眼前人却不然，他颠了颠手里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万里疆域，缓缓将那口酒吞咽而下，有酒液沿着他的下巴滑到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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