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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糖葫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言甚至还能感受到雁声的气息，感受到此刻他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但是他看不到雁声，也摸不到雁声。
第32章 ，今晚你是谁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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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一杯爱恨，入嘴为甜，入喉为辣，入腹为痛。
雁声第一次见父亲的时候，那人淳雅的笑着，给了他一个空空的蜗牛壳。雁声很开心，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白玉一般，光华流转，只是没有任何灵气与生机。
那壳和自己的小壳儿极像，只是大了不少。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自己爹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他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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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人，可是原来不是。
人若没有希望，那是不是就不会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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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十六：“哥，你冷静一点！”
白言：“一个字，兵，你借是不借？”
狐十六：“借！只要你要，我肯定借，这王位本就应该是你的！但是你冷静一下好不好？那人好歹是嫂子的亲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可是你呢？你若是一去不复返了，我怎么办，狐族怎么办？！”连十二罗刹都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那他的哥哥又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事实上已经快要疯癫，感情这种东西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让人变蠢变笨，变得毫无理性，白言的声音在歇斯底里之后变得疲惫且沙哑，“我冷静不了，你不懂，你不知道雁烨是个多么丧心病狂的人，他要声声，是为了借尸还魂！这一次是我弄丢了他，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为什么不寸步不离呢？！”
懊悔与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已经失去过声声一次了，不可以再失去一次。
更何况，声声现在不只是一条人命。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顶天立地，带领偌大一个种族。
当年的那碟桂花糕，终究是没有等到要吃它的人。
那么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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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辉清浅，碎碎的摇曳下来，洒落一地光芒。
他醒在漫天红色中。
是那样鲜艳的红。
是那样喜庆的红。
脑子里一直不停的传来钝痛，像要生生凌迟他一般。
“呜……”明知不可示弱，不可恐惧，但是全身上下，连着骨骼一起开始痛起来。
他疼的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开始疯狂的伤害自己，一个人上来阻止他自残的行为，那人的手是冰冷的、坚硬的，雁声抬眸看，好半会才从嘴里吐出不可置信的四个字，“兔子姐姐……”
可是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位可爱姑娘了，她看着他，仿佛一个已死的物件，眸中无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哒——”
“哒——”
“哒——”
从她的背后缓缓进来许多人，不，也许并不能称之为人类。
因为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雁声知道，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傀儡……
然而这不是最可怖的，最可怖的是这些傀儡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一张和雁声一模一样的脸，而且全部都穿着红嫁衣。
他们手上捧着凤冠霞帔，不顾雁声的抗拒将之穿到雁声身上，变成新娘中的一员。
每个“雁声”都看着他笑，是那样诡异的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接着新娘们齐齐让开一条路，今晚的另一个主角登场了。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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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走近，雁声的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一段对话。
“父亲，是不是只有我死了，爹爹回来了，您才会开心？才会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是。”简短一字，掷地有声。
雁声觉得头痛欲裂，他几乎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了，这段话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那样真实又虚妄。
男人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雁声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音容笑貌，是极俊美的，却罩了一层死灰般的白。他是没有温度的，看到他手中端着的那碗药，雁声感觉到了冷，刻骨的寒冷。
“乖，喝了它，好好睡一觉，一切就都结束了。”
雁声听到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也一如既往的残忍。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脑子里疯狂的窜，“不能喝！不能喝！不能喝！”
雁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半晌才哽咽的问，“父亲，您爱过我吗？”
雁烨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的将汤药移向雁声。
雁声又嘶声问，“那爹爹呢？！”
雁烨的手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
沉默的回答，没有比这更残酷的答案，原来如此，他是不被期待的，是注定要被抛弃的，是无人所爱，无人所怜，一出生就是个错误的存在。“既然如此，既然你们都不爱我，为什么当初还要生下我？！”
“因、为、他、恨、我。”雁烨道。
语落，外面炸开瑰丽的烟火，吉时到了，记得……那个人最爱看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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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鬼王娶亲。
白言悄悄潜入其中，跟到这里，看着那大大的喜字，几欲目眦尽裂。
他赶上了吗？
还来得及吗？
雁声还是他的声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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