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本想说，我就是白宁，但想起苏丹昨晚喝醉了说过的话，说厉老爷子以为他是女的，还说，厉老爷子以为厉子胤在和‘她’谈恋爱。
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见厉子胤要开口，抢在厉子胤前面道：“白宁是我姐。”
厉子胤蹙眉。
厉老爷子脸上却一下绽开笑意：“是白小姐的弟弟呀，你们长得真像。坐坐坐，陪我老头子说说话。”
白宁急情之下撒了谎，却不打算为了个这个谎言演戏，拒绝：“老爷子，不好意思，我是来给厉总送饭的。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能陪您说话了。”
“送饭？”
“是。”
厉老爷子想起苏丹说，白宁给厉子胤送过饭，而且还是白宁亲自做了：“你姐姐做的？”
白宁沉默了一下，说：“我做的。”
他已经撒了一个谎，不想再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
虽然不是‘白小姐’亲手做的，但厉老爷子脑海里浮现出苏丹捧着饭盒眉开眼笑的样子，接着想到小乔咬着茄子夹肉饼一脸惬意的样子，突然很想尝尝那茄子夹肉馅饼。
白宁转看向厉子胤：“厉总，饭搁这儿了，你慢吃，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厉子胤开口，转身就走。
厉子胤抢上一步，抓住白宁的手腕。
白宁回头，看了一眼被厉子胤攥着的手腕，愕然地抬头看向正低头看着他的厉子胤。
“？”
厉老爷子视线在厉子胤握着白宁手腕的手上停顿了几秒钟，抬头看向厉子胤严肃的脸，一些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念头飞过，脸上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办公室里瞬间漫延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白宁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但他没有直接摔开厉子胤的手。
厉子胤深吸了口气，深看着白宁的眼睛，轻道：“别演了。”
白宁：“？”
厉老爷子不安的感觉越加的强烈：“厉子胤？”
厉子胤转头看向厉老爷子：“爷爷，我们谈谈。”
厉老爷子一肚子疑问，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感觉，却保持着一家之主良好的气度，点头。
厉子胤把白宁按到沙发里，然后拿过自己的笔记本，塞到白宁怀里：“你在这里玩会儿。”
白宁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不合适：“我……”
厉子胤弯腰，双手按住白宁的肩膀，凝视着白宁的眼睛：“等我。”
白宁屈服在厉子胤的凝视下，点了下头。
厉子胤站直身：“爷爷，我们去隔壁聊。”
厉老爷子点了下头，走向门口。
厉子胤的笔记本，有多少商业机密，可是他却直接给了那个年轻人玩。
这里是厉子胤的办公室，厉子胤要和他说话，却把人家留在这里，而是他们出去谈，厉子胤有多在乎那人的感受，才能做到这一步。
厉老爷子心里原本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渐渐清晰。
办公室门打开，苏丹和小乔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从办公室出来的厉老爷子和厉子胤，二人脸色都有些发白，微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厉老爷子看向苏丹，苏丹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快要不会了，厉老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和厉子胤一起进了旁边的贵宾接待室。
苏丹回神过来，急急追上来：“老爷子，您喝什么？”
厉老爷子：“不用了。”
他心脏哽在嗓子眼上，给他喝仙浆玉琼，他都咽不下去。
苏丹偷偷看了气淡神定的厉子胤一眼，退了出去。
厉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厉子胤也没急着开口，接待室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厉老爷子才打破了沉重到仿佛空气都要凝结住的气氛：“说吧，什么情况？”
厉子胤坐在厉老爷子对面，十指交叉搁在大腿上：“爷爷，没有什么白小姐。”
厉老爷子眼睛眯了一下。
厉子胤继续：“您看见的小白，就是白宁。职业所需，他偶尔会穿女装，比如你请他上门，然后给他送去女装，他为了要做的事，只能女装上门。”
“苏丹说你和白小姐在交往。”
“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为了不让你再逼我去相亲。”
在厉子胤说没有白小姐的时候，厉老爷子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厉子胤亲口说出，仍然差点气出一口老血：“你……”
这是这混账小子干得出来的事。
厉老爷子深吸了口气，压下直往上窜的火气，免得血压爆棚：“那他为什么给你送饭？”
“是你让他给我送的。”
“为什么？”
“我在追他。”
“什么？”
“我喜欢他，想和他一起。”
厉老爷子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上升的血压了，盯着厉子胤，仿佛快不认识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了：“你再说一遍？”
“爷爷，我喜欢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他不仅仅是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而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厉老爷子几秒钟以前还以为自己会跳起来揍这死小子一顿，但听了厉子胤的话，突然间竟什么火气都没有了，瞬间陷入了沉默。
半晌。
“他是男的。”
“是。”
厉老爷子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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