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死气沉沉地瞥了玖一眼:“原本是的。”
鬼王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阴冷的气息隔了老远都能被谢遥察觉，眼神阴森，语气冷淡，比起还是褚落飞时的阴郁，此时的鬼王如同行尸走肉。
谢遥叹口气:“我和他的矛盾暂且不说，你跟我来一趟吧。”
鬼王微微皱眉，不懂谢遥的意思。
谢遥让人喊了沈淮过来，他手上抱着一颗灰白相间的珠子，这珠子融合了好几个人的，比起原本小小如指节的一颗，现在已经有半个手掌大小了。
施龄不是傻子，发现这珠子的玄妙之后立马就能举一反三，立刻反追踪到了其余珠子那里。
天道则给他呐喊助威，给他开后门找这些烦人的珠子。
原本周清和供奉蛮荒主的那群人之一的珠子都被谢遥拿来一起给百鼎山炼了，他也想消消恨。
沈淮现在看着这些珠子便没有什么又恨又怕的情绪了，毕竟这些珠子还能被他拿来照明玩，偶尔还能遛遛狗，还是很有意思。
沈淮把珠子擦了擦就扔给鬼王。
鬼王低头看了看，又看着这两人:“什么意思？”
沈淮此前跟他不熟，也是听说了他们两的事才有了这个突然的主意:“这珠子由天道所制，本就有神秘莫测的能力。现在就算没用了，也有天道残留的灵力。君戚本是轮回，转世成人便有残魂，现在轮回还没有彻底恢复吧？你去轮回池找找，说不定能扒拉一点残魂出来，放在这珠子里养着，说不定也能有个奇迹。”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事谁也没做过，他们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鬼王捧着珠子的手微微颤抖，就连声音都十分不稳:“……他的残魂一直在我这，我、大恩不言谢。”
他将珠子收好，深深作揖:“此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谢遥拉着想去扶的沈淮:“你要想好了，这珠子需要一直养着，你是他力量唯一的来源。”
鬼王惨然一笑:“能有希望就行了。我此后……怕是不会再出幽冥了，幽冥界，也请你多关照。”
谢遥点点头:“说来也是我强行改变了幽冥，还驱使众鬼，倒是我才是冒犯了。”
鬼王摇摇头:“你比我做的好。”他只是不停地在逃避自己的责任，幽冥如今这个样子，多半都是因为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黑衣，因为承了鬼王之力愈加惨白的手指，只能捏了捏袖口:“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谢遥翻了翻手中的图纸，跟沈淮对视一眼，两人只能无言看着鬼王远去的背影。
沈淮沉默了一会儿:“这便是他们的结局吗？”
谢遥无言以对:“……也许是吧。”
沈淮想了想:“都怪天道。”
谢遥便无奈地看着他笑了，手中的图纸仿佛有千斤重，但他又不得不去做。
鬼王希望他帮忙做一副棺材放在鬼王殿里，他没有留恋，只愿以最快的方式修补轮回，沉睡幽冥，散尽鬼王之力，君戚一日不回来，他便一日不醒。
鬼王之力能永远支撑着幽冥界，但唯有君戚才能唤醒他。
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怪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只能怪自己，既然如此，那就永远睡下去吧。
就算没有相见之时，梦中也能有一会。
第77章
1
在等为鬼王做的棺材做好之前，谢遥才想起还有一个玖没有解决。
说来当初玖从他手中逃走后，谢遥也就一直没有找到他。
玖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他比十七更加冷静，明白自己想要的，也一直为此努力，但同时，他也比十七更大胆。
十七就算再痴迷蛮荒主复活一事，但因为作为傀儡师的羸弱，他一直畏惧着强大的人，说白了就是怂。
但玖在谢遥出现之前一直是这些人之中能力最强的，他同样拥有不完全的蛮荒血脉，在谢遥觉醒之前，他已经混着蛮荒血脉让自己强大了许多。
谢遥那时候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杀了玖，玖当年一箭射穿了他的肩膀，直接让谢遥无法再继续逃下去。
在被抓时，谢遥迷糊之间永远记得玖居高临下看着他时冷漠嘲讽的眼神，他将箭狠狠扯出来，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然后整理了一下袖子，平静地吩咐其他人把谢遥带回去。
就好像追捕谢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而现在却是谢遥居高临下地看着玖，被五花大绑的他还有心情哼曲子，轻佻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许久不见的人。
“我还以为你这种闷葫芦会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呢。”玖动了动身子，暗自骂了一句绑得真紧，“没想到荒芜之地还挺适合你啊。”
谢遥懒得跟他耍嘴皮子，事实上他上次去中原之后已经把一些事情写信给了昆仑掌门，他虽然没直接把这些人的目的说出来，但让他们大伤元气还是做得到的。
玖不敢直接对上荒芜之地，倒是在背后耍了不少阴招。
玖无所谓的耸耸肩:“是我小看你了，本以为能让荒芜之地跟着你共沉沦，没想到这群人倒是忠心耿耿啊，你说什么都去做，也不带脑子怀疑一下。”
谢遥挑眉:“这一点倒是比你好，至少不带脑子也不会像个傻子。”
“……牙尖嘴利。”玖也毫不示弱，“你跟中原合作得可还开心？若不是你……若不是中原，我们说不定还能成功，这些年你们也不算弱嘛，我们人手越来越少，你也是出了不少力，不去跟中原讨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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