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身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有些淤青泛黄，有些则呈现出紫黑色，显然是长期遭受殴打导致的，这些伤根本不是同一时间。
这幅惨样子配合上瘦得像麻杆一样的身体，放在文明社会可能会成为新闻头条。
“还真是受虐儿啊？”凡渡扯扯嘴角，心里没有怜惜，只是有点好奇，“怎么搞得。”
“在清洁队帮人干活，完不成自己的，所以没饭吃。”满天简洁道。
想想也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偷懒不想干活，就把这孩子打到服，让他帮忙清理。然后这孩子就完不成自己的任务，拿不到食物，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
见他毫不留恋滨城的样子，估计父母也早就在末世中丧生了。
“挺惨。”凡渡客观评论，“幸好你遇见了我。”
小孩抬眼望了望凡渡，没说什么，只是点头。
“穿衣服吧，还愣着干什么。”
“脏……”
“啊？这些都是干净衣服，你还挺讲究？？”
“不是，”满天低声道：“是我脏，会弄脏你的衣服的，我都一个多月没洗澡了。”
“……你还知道啊。”凡渡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叫你穿就穿，脏了你给我洗干净不就成了。”
满天听了这话，才扭扭捏捏的把凡渡的黑色衬衫和牛仔裤给穿好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用在满天身上真没错，虽然有点大了，但是穿上正常衣服，凡渡才能看出对方是个高中生的样子，说不定在末世前还很受小姑娘喜欢。
“行了，去沙发上跟你哥哥姐姐们一起窝着去吧。”
凡渡把人轰出前车厢，装出来的和善样子才冷淡下来。
这种年轻小孩非常好控制，也容易激起崇拜情结，他需要一个跑腿的，而满天就不错，起码干事麻利。如果异能也合心意，那就太好了。
凡渡面无表情的收拾行李箱，将东西规整好之后也回到了后面，此时脸上已经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然而眼前的景象有点让人惊讶。
秦湛居然把满天拎着领子提起来，就差伸出菌丝把人抽成两半了。
“给我松手！”
凡渡怒道，人死了他上哪再找个年轻苦力去！
秦湛这次是真有些生气了，他松开手，满天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晦暗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而秦湛倒是直白，异常不满的低吼咆哮着。
“好了好了！不就是穿了我一件衣服！你还和我睡一张床呢！”凡渡一个巴掌糊在秦湛脑袋瓜上，“老实点，别让我操心行不行。”
沙发上的队友们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又来了又来了，明撕暗秀，可恶的凡渡和秦狗。
秦湛怒极，还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眼睛立刻恢复了清明。
“凡凡？”
“……”这是太生气了大脑当机，所以让秦湛本人的意识恢复了吗？
秦湛梳理了一下记忆，搞懂了刚刚发生过什么。
他摘下墨镜，摸了摸鼻子，尴尬道：“你不用给我记着了，自己做的事差不多都能想起来。”
不像秦嘤嘤如临大敌，秦湛本人还是很看得开的，甚至根本不把满天放在眼里，只觉得刚才欺负小孩有点不太好。
满天见他终于摘下墨镜，抽空瞄了几眼对方的长相，见到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暗暗一惊。
凡渡把满天从地上拉起来，塞到沙发上去，然后才坐到对面去叹了口气。
“还是你比较省心。”
秦湛笑眯眯的，浅色的眼睛显得很通透，看上去纯良无比：“你很讨厌之前的我？”
“也不算讨厌。”
“凡凡要是讨厌我，我可该怎么办啊。”秦湛叹息。
李胜强等人低着头磨牙，酸啊，酸死了，秦湛恢复意识比秦狗还惹人烦。
秦湛瞥了眼队友们，然后继续笑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去吧。”
过了几秒，秦湛又变成了漆黑眼珠的秦嘤嘤。
满天把所有惊讶都藏了起来，没有大惊小怪，镇定的模样让凡渡更满意了几分。
丧尸秦湛似乎恢复了冷静，他恶狠狠瞪了一眼满天，偏过头去假装睡觉了。
明明丧尸不用睡眠……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众人基本没把头抬起来过，尤其李胜强，竟然还睡着了。
这些天实在是太疲惫，先是和丧尸潮作战，然后没日没夜的清理晶核，他们的体力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一放松下来就忍不住睡着了。
凡渡听着微微的鼾声，疲惫也渐渐爬上身体，他靠着秦湛的身体也跟着缓缓睡去了。
此时清醒的，估计只有满天跟秦湛了。
秦湛生气装睡，对外界不闻不问，满天则睁着眼睛观察起每一个人来。
难不成……凡渡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如他所想？
满天的目光隐晦的上下扫视着凡渡。强大、漂亮、却是个同性恋。
他忽然明白了秦湛的恶意从何而来，如果他的恋人找了一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男性当朋友，他也不会乐意的。虽然不太明白秦湛的种族问题，但毫无疑问，那双黑眼睛属于丧尸。
凡渡居然和丧尸混在一起。
满天的视线停留在了凡渡的脖颈上，在没被扣子扣住的地方，隐约浮现出几缕红色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情/色意味，像是勒痕，还有上次在手腕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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