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正和段鸮一起在旁边旁听。
段鸮是仵作,按照衙门规矩是能随便出入公堂的,但这人却依靠着脸皮厚,硬是也跟他一起站在这儿。
也是那边,马县令被乍一打断,一侧头也发现这人竟也堂而皇之跑来官府内堂了。
“富,富察尔济!这是公堂又不是酒楼,你随随便便在本官说话时插嘴干什么,想说什么,有话快说!”
被马县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了他一句。
因为富察尔济来松阳县也有数个年头了,虽平常大伙只把这打着侦探旗号的人当个神棍骗子看待,但今天这事却是实打实算他一份功劳的。
“草民不敢,草民也只是想把物证都摊开,再由段仵作和我一起来询问下关鹏关于案子的事。”
“毕竟,当着这么多松阳百姓的面,也不好就这么随便判断一个无辜的人就是杀人真凶,凡事需要讲证据,您说对吗?”
富察尔济这抱着手的样子倒是挺会见机行事的。
也不说自己想干什么,只把段鸮先拖下水了,听到这话一旁回过神来的段鸮撇了这人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就拒绝道,
“你谁,我认识你么。”
“你我这可都是泡过澡,救过命的交情了,你又何必这么绝人于千里之外呢。”
这人一点不见外地开口道。
“富察先生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不错。”
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段鸮眯了眯眼睛。
“哎,都怪段兄实在太过撩人,令在下心旷神怡,忘乎所以,以致于开始胡言乱语。”
段鸮:“……”
这话,可真是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了。
见状,这人非但不脸红。
反而一副脸皮厚的要命,也不怕事后两个人又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样子就真赶鸭子上架了。
可他们俩这不对盘暗自挤兑着,方才险些乱了阵脚的马县令却是正中下怀,忙令师爷传唤人先上来再说。
“好,好,是该你们俩来说,来,富察尔济,段鸮,赶紧上来!就由你们赶紧来给本官讲讲,此案,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这话,马县令问的心急。
既是在公堂之上,段鸮也不会说草率行事,和他争口舌之快,而是供手虚行了个礼,回了句是,又还挺规矩地和某人一块从一旁走了出来。
因这方寸的公堂不大。
二人这么一走出来。
自是引得周围不少百姓侧目注视,还未认罪的关鹏就在一旁跪着不动,富察尔济当着众人的面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就这么开始陈述起了案情。
这期间,他和段鸮虽然关系不熟,算起来也只是初次合作。
但他们二人本就是于心机谋算上极有本事的人,所以这一唱一和地,就把这公堂的气氛给弄得正式了起来。
“段仵作,你是以你仵作的身份保证,凶手就是堂下这名叫关鹏的男子的是么?”
富察尔济问他。
“是。”
段鸮回答。
“哦,那为何段仵作会觉得凶手其实就是这个关鹏呢?”
“那把在他家中的碎骨刀,刀口和伤口吻合,他家中那牛身上有蜱虫,所以人身上也带着。”
段鸮又开口道。
“可是那一夜,为什么两个证人都说没能看清楚凶手到底是谁呢,而且证词还明显冲突呢?”
“他是个瓦匠,最擅长爬人房梁,石头菩萨庙屋顶常年破损,总是招雷,一个瓦匠要想从屋顶中随意进出,我想,他有办法能做到这一点。”
这一席话,说的底下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因方才,两名捕快已将从他家中搜到的那把杀牛用的碎骨刀也一并呈上。
这刀柄已有些刮痕的碎骨刀虽看着和往常其他刀具没什么太大区别,却那刀口,刚好和瑞邛身上的那道致命伤完全吻合。
杀人放血,碎骨扒皮。
正是这把能将牛捅死的长刀,要了那一夜童生的命。
这一点,结合瑞邛身体上的被蜱虫咬伤,以及关鹏是个瓦匠一事,基本就可认定这人便是石头菩萨案的真凶了。
毕竟,先前死活都抓不住他。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伙都忽略了那一晚下雨,石头菩萨庙多年失修,泥瓦匠原就是正当理由上门去修缮的。
一开始说见着兰春莲的那个证人所见的,应该就是当时身着女子衣服的关鹏。
可事后,兰春莲又说在申时没看见人。
很有可能,就是关鹏本人当时人正躲在庙中。
他是瓦匠,所以才能如此熟练地上到房梁躲避,兰春莲不知梁上有人,只当是自己看错了,谁想杀人真凶竟就在庙中顶上俯视着她。
——这景象,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就令人胆寒。
而众所周知,此案,原是发生在七日前,童生瑞邛离奇惨死的尸体在山中的石头菩萨庙被人发现。
当时,死者瑞邛已经死了有三日。
段鸮之后的尸检情况也验证了他死亡时间已到达三日这一点。
命案发生之初,所有人都曾一度以为是住在石头菩萨庙的民女兰春莲和瑞邛有私,这才使得凶案发生。
可事后,这个观点却因瑞邛死前留下的暗示被推翻了。
因为尸检显示瑞邛曾与人行/房,而兰春莲并不能做到,所以事后,衙门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王聘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石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