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也顺着苏灵的思维，认真考略一会儿，才说：“有点刺激。”
苏灵深吸了几口气，把常柏拉过来在面前挡着，然而才终于有了点底气，开口道：“好了，你说吧。”
被当作挡箭牌的常柏：……
顾清嘴边笑意渐深，欣赏着苏灵局促不安的样子。
等卖够了关子，他才缓声道：“其实，我就是鬼王。”
苏灵：“哦。”
顾清没想到苏灵的反应这么平淡，不由地愣了愣，重复道：“我说，我是鬼王。”
苏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听到了。”
顾清好奇地打量了他片刻，才突然笑了，摇头道：“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苏灵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对鬼王的人选，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顾清含着笑，慈爱地看着他。
“虽然这个猜测我并不确定，但……”苏灵无忧无虑地笑了起来，“大哥你肯定不是啦。”
顾清又提起了点兴趣，好奇道：“为什么？”
“性格不像。”苏灵有点害羞地低头笑了一下，“鬼王大人好像还很怕我发现他的身份似的，但大哥对我的态度就坦荡多了。”
顾清失笑，无言了片刻，才叹道：“好吧，你之前猜的没错，我是阎王。”
苏灵不怎么意外，但听到这话还是慌乱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该行个大礼之类的……
良久，他还是没行礼，而是小心地开口：“拜、拜见阎王大人？”
顾清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说了句：“乖。”
苏灵纠结地捏手指，迟疑地看向顾清：“阿泽他好像不认识你，所以他是不是……”
顾清点了点自己的双眼，打断道：“是与不是，你总要自己去看。不仅是身份，还有别的东西，最后都要自己去感受，这样做出来的决定才不会后悔。”
苏灵心中迷茫顿减，恍然笑道：“我明白了。”
*
手术室里。
生完鬼胎的钱曼妙心神一松，加上体力不支，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
而一旁，孟小满抱着的鬼胎出生后几乎与正常的婴儿无异，只是胎儿出生即睁眼，一双眼睛黑里泛红，显得略有些诡异。
此外，婴儿出生后也不哭闹，而是始终咧着嘴，抱着自己的小拳头啃，反倒比一般的小婴儿还要乖一些。
玉面修罗在钱曼妙睡下后，痛哭流涕地跪在盛泽面前，不断地磕头认错。
盛泽不言不语，全部的注意力仿佛被各种手术器材给吸引了过去，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那几把手术刀。
玉面修罗脑门上全是汗，只觉得鬼王大人手里的那些刀都散发着杀气，随时都要捅到自己身上来。
半晌，盛泽才恍若无意地开口，道：“怎么回事？”
玉面跪得瑟瑟发抖，不敢隐瞒，把过程全给说了出来——
原来，连钱曼妙遇上他都并非偶然。玉面早前就看中了钱曼妙的美貌，趁着这次出差，他特意迷惑了钱曼妙的心智，引着她一步步踏入阴气最重的野坟地。
在野坟地的阴气加持下，钱曼妙果然看到了他，并对他一见倾心。
只是在钱曼妙眼里，那儿并非是野坟地，而是一处古色古香的住宅；玉面也不是坟地里的野鬼，而是一个气度翩翩的富二代。
玉面生前读过书，哄女人的手段也是一流，各种海誓山盟不要钱地往外抖。钱曼妙一时脑热，就与他滚.了床.单。
可等激情退去，玉面修罗就冷静了下来。
因怕钱曼妙找他负责，他就趁着钱曼妙半睡半醒之间，特意假装自言自语，说出了自己鬼魂的身份，并表示人鬼恋一旦被发现，自己会被惩罚乃至灰飞烟灭云云。
就连鬼王的字，也是在那时候故意透露给钱曼妙听的。
爱情使人盲目，钱曼妙知晓自己的爱人非人后，犹豫许久，还是决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即使对家人，也只说是半夜迷路被鬼迷心窍，醒来后就莫名其妙怀了个胎儿。
家人心疼她，又怕这胎儿阴气太重不好生下来，就请来了苏灵，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听完，孟小满不由更加地唾弃玉面：“呸，渣男！”
玉面连连磕头：“大人，我虽然欺骗了钱曼妙，但并未强迫她啊！我、我没害过人，对，这个孩子还是我喂了精血才生出来的，最多、最多算道德问题，我没有违法……”
盛泽眼神冰冷，不带温度地看了他许久，才缓缓道：“革职，查办。”
玉面死死咬住了后牙。
革职查办虽然让他这些年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但精血有失，暂作休息也未必是坏事。于是，他俯首跪在地上，把这条认了下来。
盛泽的目光扫过钱曼妙，顿了顿，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忍：“其他的，等产妇醒了再说。小满，等钱曼妙身体状态稳定后，你将事实真相告知，届时玉面该如何处理，由她定夺。”
孟小满微地叹了口气，虽然恨这渣男，却也考虑到钱曼妙的心理，点头应了下来。
玉面自觉逃过一劫，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孟小满怀里的鬼胎，听到这话却眼睛转了转，啃着拳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阎王：是与不是，你总要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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