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顾澜小跑着追上陆平生,“你能告诉我开发商是谁住在哪么?”
陆平生摇摇头,“我不知道。”
纵然他知道一切,但他也不能说,无论是这个人的身份,还是这背后秘密,都不是顾澜应该知道也无法承受的。
此时上官楠正远远的躲在树后看着他们,陆平生让他走他就听话的走,那他就不是上官楠了。
陆平生说完话大步往他这个方向走来,他急忙躲到大树后,跟做贼一样。其实连上官楠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怎么就非要在陆平生这棵顽固不化的大树上吊死呢?
陆平生路过大树,步子稍微放慢了一些,无奈道:“走吧。”
上官楠浑身一僵,从大树后跳出来,笑吟吟跟上上官楠,故意气陆平生,“陆队,那是顾澜哎,你不准备把他抓进局子里么?”
陆平生瞥了上官楠一眼,嘴角一勾,自嘲道:“我现在可没权利抓人。”
陆平生虽然语气在自嘲,脸上却满不在乎。
上官楠一愣,想了想问:“那你今后去哪啊?”
“回京城,”陆平生顿了下,沉声道:“好好干。”
我看好你。
……
深秋的云水村,似乎要比其他村子更加萧条一些。顾澜站在废弃工地上,里握着母亲的珠子,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目光游离。
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楼衍走到顾澜身边,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顾澜眨了下眼,语气很平静,“离开这里,换个地方谋生。”
楼衍还要说些什么,顾澜抢先开口:“你们回去吧,让我静静。”
顾澜背过身不去看楼衍,直到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点声响也没有了他才回过头,想到今后的打算,忍不住嗤笑。
他能有什么打算?
剩下的日子不过是一个人漂泊罢了。
顾澜只觉得浑身乏得厉害,他长长吐出口气,坐在地上。
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曾经他带着仇恨活到二十五岁。
如今他还要继续带着仇恨活下去。
可他连自己恨的人是谁,在哪都不知道。
就这么静坐了不知道多久,顾澜摸着腕上的珠子,走到墓门前,徒挖开遮盖关的泥土,拆掉关后,慢慢走回了家。
顾澜回来的路上,正好和扬纸钱的柳婶擦肩而过,柳婶似乎想要叫他,顾澜快步走开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跟着去二爷坟前了,他连自己都无暇顾及了。
顾澜回到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些衣服,翻出很多年没使用的书包背在身上。出门时他往隔壁楼衍家看了一眼,绕到村后跳进了祖墓。
来到安放水晶棺的地方时,棺材早已经没了人。
哥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母亲被藏到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连哥哥也希望自己放下仇恨,放下牵挂。
可是顾澜知道,自己做不到。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碰到一个永远解不出的难题,顾澜将这个难题放在心里,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阅读这个难题,却不想解开,也不能解。
如果顾澜没了仇恨,那世界上便没有顾澜。
顾澜这个名字,就是由仇恨开始。
什么时候报了仇,才能终了。
……
楼衍忙完二爷的丧事后,天已经黑的彻底了。顾澜家里黑漆漆的没开灯,楼衍清楚顾澜已经离开云水村了。
他默默望着云水村的尽头,或许从今往后,他也没必要再回到这里了。
鱼恒从村口走来,载着秋日的凉气将楼衍拉回屋里。
“刚才去哪了?身上这么凉?”楼衍握住鱼恒冰凉的,一边轻轻搓弄,一边哈气。
“让小黑带我飞到市里买了些东西,你也知道,空比地下冷多了。”鱼恒打个响指,桌上忽然冒出了几盘像样的酒菜。
鱼恒拿出碗筷,“要不要喝点?嗯?”
楼衍从背后抱住正在忙碌的鱼恒,“以后不准备回来了。”
鱼恒起开啤酒瓶,点点头,“也好。”
楼衍下巴抵在鱼恒肩上,“明天回去吧。”
“好啊。”鱼恒倒出啤酒,看着白花花的泡沫,“来吃饭吧,轻松点,别那么沉重。”
楼衍没有撒的意思,环着鱼恒的臂又紧了紧,鱼恒就又让他抱了好长时间。
鱼恒心情也没有往常那么高涨,来了云水村一趟,竟然还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无论是顾澜还是他哥哥又或是二爷还是死去的村民,都是楚夜的牺牲品,而顾澜,是最悲惨的那个。
很多时候,往往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感受到的痛苦更多。
而这些都要顾澜一个人承受。
鱼恒想到这里忍不住骂道:“这挨千刀的楚狗!”
“忽然想到一件事,”楼衍放开鱼恒,“楚夜埋葬那些孩子石骨的方位,是为了唤醒天泉。”
……
通往市里的公交车上,顾澜背着很大却没什么东西的背包,一离开才知道原来要带走的东西少之又少。
他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云水村,转头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城市,上显示着刚订好去亚的票。
天地之大,顾澜第一次出远门,他想去看看海。
——单元剧六·云水村·终——
第127章 单元剧七·阴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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