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给一扇门阻隔在外。
他拳头用力攥着，一双眼盯着紧闭的手术室的门，一眨不眨的。
时间缓慢往前走，似乎每一秒钟，对于这个时候的秦霄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他无法得知里面林郗的情况如何，想起林郗痛苦的脸庞，秦霄相当自责。
是他让林郗承受这一切的。
从手术开始到手术结束，秦霄站着的姿势几乎没有变的。
当手术终于完成，红灯熄灭，秦霄提着的一口气总算落了点。
而当医生出来，请秦霄进去的时候。
秦霄本来想走，意外发现脚似乎突然僵直。
缓了缓他抬起长腿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两个宝宝平安出声，使用的是下半身半麻，所以手术结束林郗虽然整个人无比虚弱，但没有昏迷。
他脸色苍白，额头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林郗一双眼盯着被医生搂着的两个宝宝。
他刚才听到他们的哭声的，两个宝宝都声音清亮。
人鱼宝宝鱼尾露了一小截在外面，是林郗没预料到的颜色。
他自己是黑色鱼尾，猜测宝宝多半会是暗灰色，完全没想到人鱼宝宝的鱼尾居然是银色的。
手术室里灯光透亮，光芒照在宝宝的鳞片上，那些鳞片反光，于是鳞片似乎会变色。
这让林郗想起他曾经去过的那条名为彩虹河的河流。
宝宝鳞片的颜色，在某些角度上看起来，仿佛五彩斑斓。
林郗又去看另外一个宝宝，那是个人类宝宝，皮肤极其雪白，跟雪娃娃一样。
四肢短短的，尤为可爱。
医生把宝宝们抱着给林郗看过，宝宝们都闭着眼，小手则紧紧握成拳头。
这是自己的孩子，那一刻林郗感到无比的幸福。
不多时医生出去，然后秦霄进来。
林郗的目光从宝宝们身上移开，他看向秦霄。
脸色苍白，却还是对秦霄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秦霄走到林郗面前，他眼眶有些泛红，秦霄轻轻握住林郗的手，他眸光里像是有泪水在闪烁。
秦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只是那一刻他感到喉咙隐隐酸涩。
秦霄没说话，他伸手拿开林郗额头黏着的湿发，然后俯身吻在林郗的额头。
滚烫的唇印在额头上，林郗眨了眨眼。
他同秦霄说：“宝宝……”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秦霄看懂了林郗的嘴唇，他向林郗点头：“宝宝们可爱，谢谢。”
秦霄谢谢林郗为他又带来两个宝贝。
这一刻开始他将有三个珍贵的宝贝了。
宝宝们由医护员抱去做检查，林郗则在秦霄的陪同下，离开手术室去了病房。
这天秦霄一直都陪着林郗。
宝宝们在洗过澡之后也被送到了林郗身边。
宝宝们在林郗左右两边，像是所有感知，知道爸爸在旁边，小家伙们主动往林郗那里靠。
不过小人鱼还是待在水里更好些，所以只是和林郗呆了片刻，就放到一个小鱼缸里。
虽然是在鱼缸里，却还是离得林郗很近。
林郗和宝宝们都睡了过去，秦霄在屋里安静且沉默着。
他的视线在这几个宝贝中转来转去，像是看谁都看不够一样。
当天夜里秦霄把林郗还有宝宝们都接了回去。
生产顺利，宝宝们也相当健康。
家里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所以没有住在医院。
宝宝们醒了要吃奶粉，请了人类保姆，但喂奶粉的事，秦霄还是提前就仔细学过了。
抱着宝宝在怀里喂奶粉，雪团子似的小家伙小嘴巴一吮一吮的。
看的秦霄一颗心完全的柔軟。
喂了人类宝宝后，秦霄将小家伙放到林郗身边，动作都小心翼翼，以免惊醒到林郗。
然后去到人鱼宝宝前。
小家伙蜷缩着尾巴漂浮在水面上。
一条银丝的尾巴，因为光照的缘故，鳞片显得五彩斑斓的美丽。
那是和它爸爸不一样的美，无论是纯黑还是银白，在秦霄眼底，都是这个世界上的最美。
人鱼小家伙睡得很熟，不像他弟弟，他弟弟饿了就咿呀叫出声。
秦霄安静注视着鱼缸里大概只有自己拳头大小的人鱼宝宝，这一看就看了许久。
后来鱼宝宝还是醒了，他醒了不闹腾，就银色小尾巴在水里摆动，划来划去。
秦霄手伸到水里把小家伙的小背脊给轻轻扶住，然后把奶嘴喂到小家伙嘴里。
奶嘴散发着甜甜的奶香，小家伙鼻子尖，一瞬间就闻到了。
两只可爱的小手手立刻就往身前抓，甚至还主动抓着奶瓶喝起了奶。
喝过奶后小人鱼打了个嗝，他本来伸直的尾巴重新卷成一团。
沉到鱼缸底，小人鱼吐了几个小泡泡。
跟着又睡了过去。
完全不管外界什么情况。
秦霄盯着宝宝吐出来的几个泡泡，心底柔軟地不成样子。
将奶瓶放到一边，秦霄转身回林郗那里，林郗动了身，被子滑落了一些。
秦霄把被子给林郗盖好，窗户半开着，有一点凉风吹进来，秦霄走到窗户边，将玻璃窗还有窗帘一起拉上。
这些都做好后，秦霄转身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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