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梓走过去摸了摸床,的确是石头做的,硬的硌手,连被褥都没有,也不知国师平日里怎么能睡着。他又走到墙边细细看了看,挂着的两件物事一样是柄木剑,与国师后来补给他的无甚差别;另一样却是面寻常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水,在星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映出他贼兮兮的模样。看着都与“心爱之物”搭不上边。
郎梓将目光转向了那桌案。桌案之大,围坐十几人也不嫌拥挤,似是木制的,整整齐齐摆了一桌子木雕,有完成的,也有未完成的,想来便是那木香味的源头。
郎梓凑近了才发现,那满桌木雕似乎刻的是同一人,服饰、发髻没有多大差别,只姿态各异,打坐、挥剑、饮茶、读书……几乎囊括了修士生活的每个场景。
星光虽不弱,到底没有烛火明亮,郎梓看不清木雕的面貌,琢磨着是否要取出夜光珠来照一照。
他留的有些久,门外青年催了一声。
郎梓回了一声,时间紧迫,他也管不得许多。总归屋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国师心爱之物只能是这些木雕了,与系统给的资料也符合,一股脑收了,总不会错。
他从怀里掏出储物袋,挽了挽袖子,着急忙慌地塞木雕。
桌子实在大了些,他收完近处的,却够不着当中的。
还好有手长的人帮忙,袖子一挥,那些木雕便轻轻松松被卷到了郎梓跟前。
“谢谢啊。”郎梓感激地接过来,塞进储物袋。
然后,愣住。
有、有鬼啊!!
郎梓当下便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连眼睛都不敢睁。
他郎梓,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鬼!关键是,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的!!!
郎梓抖得厉害。
他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帮忙的人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房中骤亮。
郎梓余悸未消地睁开眼,正对上国师玩味的面孔。他穿着平日里那身玄色道袍,气定神闲地看着闯入者。
“呃……?”
门外又催了一声。
“秦源,退下。”
“是。”
脚步声渐渐轻了,应当是那唤做秦源的青年走远了。
国师打发了他,笑眯眯地转向郎梓,“殿下这身装扮,着实不同寻常,别有一番瑰丽。”
饶是郎梓自诩厚实的脸皮也忍不住抽了抽。
他自暴自弃地站起来,望了一圈,没寻着椅子,干脆往桌上一靠,双手环胸,卯足了气势恶人先告状:“国师不是在闭关么,怎么出来了?难道是刻意避而不见?”
国师挑了挑眉。
“殿下思念臣了?”
“是以不惜扮做宫女,只为与臣夜会?”
郎梓:“……”
国师总是有办法让他接不上话。
鬼知道他这身自己都认不出的扮相,国师是怎么在黑灯瞎火里看出来的。
“殿下,看着您这身装扮,臣对您的倾慕之情,又多了几分。”
“……”
郎梓想了想,道:“国师,我是你师父,没错吧?”
“是。”
“作为徒弟,调戏师父,算不算违逆伦常?”
国师失笑:“殿下可曾读过道门话本?”
“呃……不曾……”
他只读过一本修真史教材,近日忙于学习政务,根本没空看闲书。
“开创道门盛世的乌木道祖,便是与其徒结为道侣的。”
郎梓张大眼睛。
啥?乌木道祖?他的偶像有对象?还是师徒恋?他怎么不知道?
“你诓我吧……”
“殿下。”国师眉目微动,面上虽挂着笑,语气却极认真,“臣立过道誓,永远不会欺瞒您。此事流传多年,人尽皆知。”
“……”
郎梓不抱希望地问:“那……他徒弟,是男是女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只是莫名很在意。
“天帝君临,自是男子。”
原来就是书里道祖追着砍的反派。
郎梓深受打击,人也跟着晃了晃。难怪偶像结局那么惨,搞基也就算了,跟反派搞基,能有好下场吗!
他忍不住泪眼模糊:“道祖结局凄凉,爱徒,莫要学他让悲剧重演呀!”
“殿下怎知他们不会破镜重圆?”
郎梓:“人死如灯灭。”
人都死了,圆啥,人鬼情未了么。
国师:“或可轮回。”
郎梓扼腕,他忘了,这是个仙侠世界,轮回转世跟喝水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他不反对搞基,实际上,郎梓觉得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在意性别,但他很肯定,他自己喜欢大胸软妹。
所以郎梓适时转移话题:“爱徒,为师该回去睡觉了。”
“殿下,这些木雕可还要?”
郎梓顿了顿。
差点忘了,他是为任务来的,既然国师如此大方,他当然也不会客气。
“呃,为师甚是喜欢这些雕刻,若国师不介意,我便都……咦?”
此刻屋中亮如白昼,纤毫毕现,郎梓将目光转向木雕,一眼便望见所刻之人的容颜眼熟无比。
和镜子里的他,几乎一模一样。
国师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些都是臣闲来无事雕刻的殿下,殿下如此欢喜,臣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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