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直殿监的洒扫太监。”那小太监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叫小安子。”
“小安子。新年平安,倒是应景。”他道,“抬手,赏你了。”
他将那装着珠子的红纸包随意放在了小太监手里,跌跌撞撞的走了。
……小安子……
小安子。
赵驰睁眼,恍惚看见一轮皎洁月牙。
他想起来了……
原来那个小安子,就是何安。
门被人推开,白邱手里拿着张便笺进来,见他醒了道:“殿下醒了,这一觉可睡了不少时候。”
“嗯,难得睡得沉。”赵驰伸了个懒腰,“可是师父来信了?”
“殿下自己看吧。”白邱把便笺递过去。
便笺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句话:“不当上皇帝,跟白邱就别回来。天算子。”
赵驰噗嗤就笑了出来:“相隔千里远,估计得飞残好几只信鸽,就为了捎这么一句话。还真是师父的风格。”
“这足见他是认真的。”白邱语重心长道,“殿下师父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吗?”
赵驰叹了口气。
“我没想过当皇帝。”他道,“出生太低,母族衰落。当不了皇帝的。”
“不想当皇帝,殿下在倾星阁带着便是了,何必回来。”白邱道。
赵驰翻身起来,斜坐在榻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我生辰那天,母亲被带去冷宫。”赵驰道,“不过有意思的是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赵驰品着茶,看着外面那月亮,笑而不语。
*
喜乐在家里左盼右等,终于见人回来了,就是何安魂不守舍,上下打量也没见着血迹,这才有些放心。
“还好没闹出大事来。”喜乐松了口气。
“那我去准备晚饭?”喜悦问,“张大厨说今晚给我炖肘子。”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日头,这太阳还没落山。
“……这不是刚吃完午饭吗?”喜乐也有些烦躁,“你也不看看如今这情况,还吃?”
“吃。”何安回过神来,“肘子是吧,让老张给你做一整只,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
喜乐瞅他脸色,偷偷问喜平:“怎么了这是?感觉不对劲儿啊,师父气的糊涂了?”
“也不是……从房间里出来就这样了。”喜平说,“督公回来路上都挺开心的。”
何督公确实很开心,跟金榜题名似的,喜气洋洋道:“喜乐,去把我那宝匣子拿来送到书房。再给我拿了皂角洗手。”
“好嘞。”喜乐从里屋里连忙拿了何安那匣子去了书房。
众人皆知,这个时间是何安自己独处的时候,没人敢打扰他。
里面放了之前五殿下送他的笺,已经请了京城最好的笔墨斋给裱好,放在个檀木小匣子里,舍不得拿出来。
还有个锦囊,何安倒带得多,几乎随身携带,今日未曾换衣服,便预先取了下来,舍不得沾染了那锦囊中间的金贵物件。
何安仔细洗了手,从怀里掏出赵驰给他那块儿帕子,双手捧着,忍不住缓缓揉搓,这屋里静悄悄的,就他一人。
然而他还是周围看了看,没人,真的没人。
于是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把脸埋在了双手间,鼻尖和脸颊贴着那块儿绢子帕。
殿下的温度……
殿下的气息……
甚至是殿下的心跳……
仿佛都能透着这一块小小的方帕感觉得到。
今儿殿下跟他站的尤其近,不再是扶他时隔着大臂的接触,殿下挑了他的下巴。
想到这里,贴着手帕的下巴,滚烫起来。
他内心翻涌起一种莫名的躁动。
那躁动像是火,打身子下边儿来,烧着心肺,烧着嗓子眼儿,让他坐立难安。以前他对这份不安十分的陌生,后来想透了,是他心里还揣着不干不净的念想。
对殿下的念想。
他是个没根的奴才。
这躁动原本不该有的。
可就是那么实打实的烧着他,这十多年了,未曾好过。
“殿下……主子……”何安小声呢喃。
他多想啊……多想五殿下是太子,多想老皇帝早点薨了,让殿下登基掌权,好做这天下的主人。他何安才能名正言顺的常伴殿**边。
到那个时候,谁也管不着他奴颜婢膝的在殿下面前尽心侍奉。
他什么也没有,就剩下一颗心,一颗忠心。
剖开来,红彤彤。跳起来,扑通通。
全给殿下。
全给他的主子。
这辈子的天。
*
何安办事周全,没私下跟了赵驰去皇庄。
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司礼监送了信给赵驰,说是御马监何安协助赵驰督办京畿水利一事。
让他们即刻启程。
第十九章 棘手
自定下行程后,何安就开始操心置办路上要用的东西,虽然想去不过百余里地,但是他恨不得将所有物品都配齐。
怕殿下热了冷了、渴了饿了。
事无巨细,全部亲自操办。
“这事儿不能让殿下府上管事的自己操办吗?”喜乐忙的够呛,哭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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