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柘都要被气笑了。
他揉了揉顾长安的头，问：“刚刚没注意轻重，摸摸。我一会儿教你一个法诀，你好好学。”
顾长安不知道叶柘这个“摸摸”是一个现代惯用语言，只以为叶柘是真心想摸他，所以稍微弯着腰让叶柘多摸一会儿。
甚至想让叶柘摸摸其他地方。
至于叶柘刚刚打他那一下，他早就抛在九霄云外了。
可是叶柘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只意思意思摸了两把就收回了手。
他没注意到顾长安意犹未尽的表情，开始教顾长安法诀。
顾长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叶柘的动作开始学。
动作学熟了，配上咒语和灵力，新世界的大门向顾长安打开了。
他皱着眉，环顾四周，怀疑人生。
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草是那么……焦。
虽然火灾现场还是火灾现场，但现在的火灾现场是可以高清观看的。
黑色烟雾几乎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顾长安可以看出是树木燃烧形成的烟。
他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明明天一直是黑的！”
因为太激动了，他一把抱住叶柘，做出了将叶柘转圈圈举高高的姿势。
系统大惊失色，赶紧对叶柘说：“快阻止他，他肯定是装的！让他得手一次，他就会得寸进尺！”
叶柘倒不觉得顾长安是装的，但是被顾长安举高高，说出去也不好听，他推了推顾长安说：“你冷静点。天从来都不是黑的。”
他向顾长安解释道：“你看见是黑的，是天上有很多黑色的魔气。你是忘了关看见魔气的能力，还是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顾长安仿佛变回了学龄前儿童，对师兄不再有任何歹念，一心只想获取知识。他眼巴巴地看着叶柘，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原来看见魔气不是天生的吗？”
叶柘这才想起来顾长安是个混血，并且应该是个魔族血脉占大多数的混血。
他慢慢给顾长安传道授业解惑：“人族不是生来就能够修道的。我们必须成长到一定的年纪，才开始慢慢感受天地元素。引气入体之后，人变得能够看见各种灵气。灵气都是五颜六色的，土灵气是黄色的，火灵气是红色的，一个本来看不见这些的人，突然看见全世界都是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会很不适应，所以就有人创造了屏蔽灵气的法诀。”
顾长安：“但是我一直都没看见过这些。”
叶柘想，从某种程度上将，顾长安在修灵方面是很有天赋的。因为很多人必需要看着这些元素，才能够精准地分离并吸收，但顾长安修炼吸收灵力，全凭感觉。
叶柘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是他疏忽了。
如果他以前主动问过顾长安，就能知道顾长安的异常。但是他没听顾长安说过“五颜六色的天空”的烦恼，所以他以为孟瑶清教过了。
显然，孟瑶清也以为他教过了。
就像初中老师说：“这个你们高中老师会教的。”
高中老师说：“这个你们初中老师应该教过了。”
以前没教好的，叶柘现在好好教：“你是魔族，所以你看见的是魔气而不是灵气。但我猜两种屏蔽方式是差不多的，所以改了改给你用。”
顾长安受了教诲，想起来的却是自己上辈子。
上辈子他也不知道有屏蔽这回事，所以在魔界度过的所有时光都是黑暗的。很多时候，他都会望着永远阴沉的天空皱眉叹气。
他现在想起这件事，觉得非常可怕。
如果……其他魔族看见的天空是正常的，那……他们是怎么看待他“时不时对天叹气”的行为的呢？
顾长安以前以为这样会表现得很忧国忧民来着。
他颤颤巍巍地问叶柘：“师兄，你猜，其他魔族知道屏蔽这件事吗？”
叶柘不知道顾长安心里的小九九，耿直地回答：“以前人魔不是混居的吗？肯定会吧。”
顾长安抱着最后的挣扎问：“以前人族和魔族势不两立，说不定人类没教给魔族这个呢。”
叶柘：“这都多少年了，就算没从人类那里学到，也肯定有魔族自己琢磨出来了。”
系统也搭话说：“魔族又不是榆木脑袋。这么简单的法诀，随便问问就能知道，人魔混战的时候人族机密都有人卖给魔族，还别说这个。”
顾。榆木脑袋。长安，非常懊恼自己居然从来没问过魔族的任何人，不管是天的问题，还是其他问题。
作为魔君，他是不合格的。
他居然这辈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格。
他以前总是觉得，自己是唯一的王族，自己对魔族的发展也尽心尽力了，到头来，大部分魔族居然都不听自己的，实在是太拎不清了。
重来一次，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从来没好好和魔族的人交流过，只想上辈子对他们太宽容，这辈子直接武力镇压。
他想回到魔界，也是因为想要“清理门户”。
但是他现在突然意识到，他以前，不就是一直仗着自己武力值高吗。
自己以为自己成长了很多，但是和师兄一说话，自己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小孩子顾长安想要乘机撒娇，他对师兄说：“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觉得魔界好黑，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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